齐国泰向颜如玉敬酒,满桌子的人都举起了酒杯,宋时雨也举着酒杯。
但是,宋时雨却闭着眼睛,露出一副悲伤的神情。
颜如玉看着宋时雨,问道:
“宋大人这是怎么了?”
宋时雨睁开眼睛,沉重地叹息一声。
“下官心里悲痛呀。”
齐国泰瞪起了眼睛,厉声喝道:
“宋时雨,郡主莅临我青木府,是我青木府官民的荣耀。在皇上的恩泽下,青木府现在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有什么好悲痛的?”
宋时雨没有理会齐国泰,而是看着颜如玉:
“郡主,下官是个直人,心里装不住话,您要是不嫌下官冒昧,下官就说几句实话。”
齐国泰知道宋时雨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旁边叫道:
“宋时雨,本官一直忍着你,你却毫不收敛,越来越放肆,竟想在郡主的接风宴上大放厥词,你该当何罪?!”
颜如玉摆了一下手。
“齐大人,你别动怒,让他说,本郡主倒要听听,他有什么实话搁在心里装不住。”
宋时雨放下了酒杯。
“郡主,我们青木府虽然是一座大城,但是和宋州其他府相比,却贫穷得很。
“您到乡下去看一看,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穷困百姓,遍地都是,看着就叫人心酸。”
说着,宋时雨闭着眼睛,落下了几滴眼泪。
齐国泰怒火中烧,他给宋时雨使绊子,宋时雨给他上眼药,两个人当着颜如玉的面,就要斗个不休。
齐国泰叫道:“青木府贫穷,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宋时雨,今天这大好日子,你当着郡主的面说这些事,是何居心?”
宋时雨怒视齐国泰。
“我要说的是,齐大人这一桌酒宴,至少要花费一百多两银子吧?一百多两银子,在乡下,够一户贫民生活一辈子的了。”
齐国泰情绪激动,叫道:
“青木府是有贫民,其它的府也有贫民,偌大个天下,哪里没有贫民?我青木府是穷,但是再怎么穷,也不差郡主这顿饭。”
颜如玉阴沉着脸,不吃饭了,起身离座,拂袖而去。
齐国泰把驿馆装饰一番,当做了颜如玉的下榻之处。
颜如玉怒气冲冲,回到驿馆,齐国泰、宋时雨连忙跑过来,要向颜如玉谢罪。
颜如玉吩咐夏禹:“本郡主不想见到他们,叫他们走!”
颜如玉看出来,宋时雨并不是一心为民、疾恶如仇,他之所以说出那番话,是为了打击齐国泰。
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国泰、宋时雨求见颜如玉,都被拒之门外。
赶走齐国泰、宋时雨,颜如玉正在房间里生气,夏禹走进来,说道:
“郡主,典史刚毅求见。”
颜如玉想了想,“叫他进来。”
刚毅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下官刚毅见过郡主。”
颜如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起来说话。”
“谢郡主,”刚毅站了起来。
颜如玉打量着刚毅,发现刚毅的官服很是破旧,上面有很多补丁,一双靴子也磨得快露脚趾头了。
颜如玉心中顿时对刚毅有了几分好感,这个刚毅是个清官。
清正廉洁,这本来是官员们都应该遵守的底线。
但是,现实中的乾元帝国,清正廉洁的官员却犹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当官为了发财,或者当官主要是为了发财,这是九成以上官员们的心声。
颜如玉问道:“刚大人,齐国泰和宋时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毅面露犹豫之色。
颜如玉说道:“刚大人,本郡主知道你是赤胆忠心之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刚毅说道:“郡主,齐国泰和宋时雨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因为他们俩,青木府现在是乌烟瘴气......”
刚毅说的和颜如玉想的差不多,齐国泰、宋时雨争权,已经争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齐国泰是青木府最高长官,宋时雨虽然品级不如齐国泰,但是,宋时雨是吏部尚书的门生。
朝中有人好做官,宋时雨并不把齐国泰放在眼里,齐国泰也容不得宋时雨僭越,两个人就这么斗了起来。
刚毅走了之后,颜如玉觉得青木府官场上的破事先放到一边,当务之急是追回那二十万两赈灾银。
颜如玉问夏禹:“满天星的那些人有没有聊天?”
夏禹取出兽骨看了看。
“回郡主的话,那些贼寇没有聊天。”
青木府大得很,颜如玉现在毫无头绪,如果展开地毯式搜索的话,搜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搜出那二十万两赈灾银。
颜如玉那满是威严的目光,看向夏禹。
“你主动和那些贼寇说话,探一探他们的口风,把我到达青木府的消息,告诉他们。”
夏禹伸出手指,在兽骨上写了一行字:
“听说琼瑶郡主抵达青木府了。”
夏禹写完之后,拿给颜如玉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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