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没带回来?”
“为啥没带回来?”
韩水根整个人懵了,放下烟袋,瞅着孙女,以为出了什么茬子,“知青没到?火车晚点了?”
看给他孙女饿的,吃个菜包子都狼吞虎咽。
“没带回来就没带回来,你喊啥?显你嗓门大?”葛春枝眉毛一竖。
伸手指着韩水根鼻子,“你没看给孩子饿成啥样了?不能等吃完饭再问?
我就知道你拌不出好菜来,还让咱月红去接人。
我告诉你韩水根,以后有这事儿你少找我孙女,爱谁去谁去。
实在没人,你就自己去,要不你找你弟家的大孙女去,这活她指定爱干。”
韩水根小声嘟囔,“我弟弟家也不是咱大队的。”
“小声嘀咕啥呢?不是咋了?”
“不是她就不认路,接不了知青了?我看她对咱们大队可熟的很,隔三差五的来。”
葛春枝说的咬牙切齿。
狠狠地剜了一眼韩水根。
韩水根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他没理。
看爷爷这样,韩月红有点“可怜”他,赶紧咽下嘴里的饭,把事儿详细说了一遍。
说实话,她内心里也挺爽。
“我瞅着甜甜好像之前就认识他们。”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韩水根:“柳家丫头咋可能认识刚来的知青?”
他觉得孙女想多了。
葛春枝却拊掌大笑,“好,甜甜那丫头干的漂亮,给咱们长脸了,就应该这么治他们。
让他们一天没有好得瑟。
嫌弃这个,看不起那个,没完没了。
牛车咋就不能坐了?
之前来的那个叫吴亦峰的知青,刚开始不比他们还能装?
一来就炫耀自家是干啥的,家里几个工人,家里吃啥,穿啥。
那脸更是一天恨不得洗三遍,头发也捯饬个没完。
把几个大姑娘,小媳妇迷的五迷三道的。
还嫌弃咱这住的不好,嫌弃分的粮食少,嫌这嫌那,现在你们再看看?
呵呵……从开春种地开始,就造的灰头土脸。
大夏天的,那衣服三天我看都没换过,都馊了,现在还没咱村里小伙子利索呢。
咱村里的,再累下工也要上大河洗洗,要不就在家用桶水冲冲。
你在看他们?
啧啧啧……
累的人都打晃,走路腿都拉胯拉胯的,现在知道粮食难挣,种地不容易了。”
说到这,葛春枝直撇嘴。
谁不想打扮?
谁不想活的精致?
那得有闲工夫,在农村干完这样活有那样,精致个屁呀。
“红红,听奶的,有时间找柳家丫头多玩玩,学学人家,别眼皮子那么浅,来个知青就往上贴,骨头没有二两重。”
说起这个话题,葛春枝又狠狠地蹬了一眼韩水根。
气不打一处来。
火直往上窜,就这一会儿牙都有点疼。
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也不管孩子在不在场,指着韩水根就道:
“我告诉你老瘪犊子,以后不准你弟弟家的韩月凤上咱家听到没?”
韩水根喃喃开口,“那是我亲弟弟的孙女,咱实在亲戚,我做大爷爷的,孩子来了,我还能给撵出去?”
“你不撵,我撵。”葛春枝把炕拍的啪啪响。
韩水根动了动嘴,吞了吞唾沫,没敢继续犟嘴,总感觉他再敢多说一句。
这虎老娘们就敢上手。
那他在这个家可是彻底没威严了。
韩月红捂嘴偷笑。
要说这事儿还真不怨葛春枝炸毛,和韩水根闹。
实在是他弟弟韩水木一家实在有些奇葩。
韩家就韩水根和韩水木兄弟俩,爹娘没的早,没的时候,拉着韩水根的手,让他照顾弟弟。
都说长兄如父。
韩水根做到了。
给韩水木盖了房子,娶了友谊大队的媳妇,可不知为啥,婚后不久两口子就要搬到友谊大队住。
韩水根开始有点不愿意,毕竟韩家就他们哥俩。
可到底抵不过枕头风。
葛春枝的枕头风。
韩水木媳妇也没闲着,也吹得呼呼响。
到底转过年就搬走了。
这还没啥,从前妯娌间的那点小矛盾,随着离的远了,接触的少了,也都淡忘了。
平时也走动。
可后来出了件事,让两家彻底的撕破了脸,韩水木家的闺女,抢了韩水根闺女的对象。
这可了不得。
十几年前,五几年的时候,谁家姑娘要是被退亲,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哪怕知道这事儿不怨韩水根闺女。
是男方不地道。
也挡不住七大姑八大姨,一帮碎嘴子的讲究。
传的特难听。
说什么的都有。
还好韩水根闺女坚强,再加上明眼人还是多,时间一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到底耽误了找对象,葛春枝差点没哭死。
结婚时都24岁了。
倒是好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