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易渡,本该春风拂面,却不知来的为何是北面寒风。
从三清门山门走出,林厌离一行人便径直南下前往金陵城。
川陵州不愧为胭脂国腹地最为富饶的州域,从北南下,官道上能见到不少马车,也算是久违的世俗气息。
“这个时候下雪,在川陵真罕见。”林厌离坐在马车上,双手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面。
外面雪花纷飞,路两边都铺了厚厚一层,看上去倒像是披上了一层白色轻纱,煞是好看。
“这条路真长,一条直道,就好像看不到尽头一样。”
李裳手中捧着一只手炉,看着马车后面的漫长大道感慨一声。
林厌离闻言翘起嘴角,转过身看向李裳。
“李裳小弟可曾听闻过‘万里迢迢,终抵达’?”
李裳摇了摇头,他不爱看书,学问仅限于识得字的水平。
林厌离伸手从李裳手中接过暖炉,在掌中搓了一下后,解释道:“这话出自一位寒门书生,书海茫茫,学问无尽,只要下定恒心,将书读透,哪怕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十分远的地方,自己最后也能抵达心中的乐园。”
“后来这些话就广泛了,好比从沐天城来胭脂国,比万里迢迢还要远,但是我们乘坐仙家渡船,飘摇数月时间,吃了一些苦,最后成功抵达胭脂国,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也终于不是无根浮萍。”
李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得了一些。
林厌离看着李裳的表情,眉心舒展开。
李裳似乎已经将心中的烦心事想明白,一张苦闷的脸终于回到了原先的模样,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李竹酒枕在林厌离的大腿上,嘴巴里头叼着一根从路边折来的狗尾巴草,她将额前的青丝朝耳旁拨了拨,缓缓坐起身子。
“小厌离,好像有乐子上门来了!”
林厌离瞥了眼车窗,抬手拍了下秦琨羽的肩膀,淡然道:“琨羽小弟和李裳在车厢等着,有客人来了!”
秦琨羽点了点头,从腰间将长剑抽出,回应道:“需要帮忙么?”
李竹酒抓起林厌离的胳膊,脚尖一点从马车内冲出,丢下一句话。
“都是三境的硬茬子,大概是那位秦国丈请来的。”
声音消淡,李竹酒已经在田野中飞出了数百米远,将手中的林厌离往前奋力一掷,挥剑斩在了躲藏在树林中的黑衣修士身上。
“一、二、三......七,七个三境修士!”
林厌离眼珠子转了一圈,神识展开将林中所有人的位置找出,手中天真飞剑一递,无数游鱼飘洒而出,宛如蝗虫过境,将那些修士藏身的枝叶清扫一空。
“巧了,刚突破三境,还没寻对手磨合剑术,这就送上门来了!”
李竹酒满脸喜色,手中长剑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将其他几名杀手逼退至树丛之后,手腕一抖,剑锋划过,林中有血雾溅开。
林中几道身影交错而行,李竹酒乘风便追,林厌离轻呼一声道:“小心些,莫要入了陷阱!”
可惜李竹酒走得太快,没有听见林厌离的呼声,一路狂追,最后来到一处旱地。
落地,身前是六道身影。
李竹酒咧开嘴巴,手中长剑随着轻风摇了摇,笑道:“你们六个,被我包围了。”
六道身影,有男有女,其中一位手持拂尘的年轻道士眼中有些惊骇道:“三境!信息有误!”
一位身着白裙的女子剑修看着李竹酒手中长剑,面色沉下,“三境的剑修,剑意很恐怖!”
六人中唯一的一位白须老者,赤裸着上半身,一身青筋虬结,展现强劲肉身,他缓步向前,高声道:“我等乃皇宫供奉,奉命来取尔等首级递于御前,快些束手求饶,以免多受皮肉之苦。”
“哦,我说你们六个人被我包围了,莫不是听不懂话?”
李竹酒微微扬唇,笑容灿烂。
“哼,嚣张至极,剑修又如何,我们这边又不是没有,六对一,优势在我!”
话音落下,先前手持拂尘的年轻道人,拂尘一甩,无数白须飘起,结发缠织变作大网,朝李竹酒裹来。
李竹酒一剑将拂尘斩断,有些疑惑道:“先前小厌离说你们有七个人,为何这里只有六个?”
“哦,我知道了,还有一个去找小厌离去了。”李竹酒恍然大悟,“那他可惨了!”
白须老者双臂摊开,肌肉鼓起,一身山峦气势。
李竹酒手握长剑,整个人如流星坠地般,带着凌冽的威势向前疾驰而去!
“铮!”一剑斩在白须老者手臂之上,竟然发出铿锵响声,白须老者纹丝未动。
与此同时,李竹酒右脚踩踏清风,借力飞跃而上,身形旋转,一剑削在那个女修胸膛,剑光一闪即逝,再次拔出时,那人胸口处便有鲜血喷薄而出。
一个照面,便毁去一件灵宝,打伤一人,这女剑修未免离谱了些!
“小心,这女修不太寻常。”
身着白衣的女子剑修胸脯被鲜血浸透,用体内磅礴真元锁住胸口剑痕,迅速吞下一颗丹药。
林厌离剑身染血,抬手轻轻挥动一下,将剑身鲜血洒去,随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