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回到前台时，看到珊珊和云时聊得眉飞色舞，却没有好奇旁听，别人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高兴的、不高兴的，都是别人。她拿出小小的黑皮本，认真地看。许宁有记账的习惯，自从高中住校以后，花得每一笔钱都会记录下来，一个月下来必须花的、没必要花的、可花可不花的，她自己都会认真分类。这个月因为是过年，明显花销比较大。除去房租、水电费、公交费用、电话费、过年给老爸和吴元安买衣物的必须花费外，食物类的支出比重是最大的，而且这个月还在外面吃了几次晚饭，喝了一次咖啡，确实有点小奢侈了。自己买了一套新的床单被罩，其实原来的还可以用，但是那不俗的花色让自己一见倾心，这笔56元的开支被许宁用蓝色荧光笔涂上了颜色，这是可买可不买的，自己得记住。她灵活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敲打，这个月花费2596元，加上预付的三个月房租1000元，已经是她和吴宁的底薪总和了，他俩都是靠提成吃饭的，那以后自己要多省点钱才行。许宁默默的盘算，喜欢喝咖啡可以买速溶的在家里弄，尽量在家里吃晚饭，这样可以省下些钱。不过下个月开销就没有这么大了，房租已经预付过了，压力就少了些。想到这，许宁又觉得心里没那么沉了，心情也开朗起来。她扭头朝向旁边低声笑的两人，“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鸡毛蒜皮的杂事儿，你在写什么？”珊珊忽闪着大眼睛问。
“唉，上个月的花费。钱不够花。”
“大实话！谁钱够花啊。”云时接口道，“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我可没你这么乐观。老吴不挣钱，我都愁得慌。”许宁刚好一点的心情，一说到这个问题又阴了下来。
“都叫老吴了？有你说得那么老吗？”珊珊笑了一下，“咱们还这么多房子可卖呢，还怕挣不到钱吗？
“也别犯难，多卖房挣钱吧。我看看咱们身边的同事，大都是刚毕业的，家里边有钱的人也没几个，不都是在靠自己努力吗？谁也没看见的那么容易。”云时安慰她说。
“是啊，阿宁，你这感情都稳定了，我，八字还没一撇呢，以后也会遇到你现在遇到的问题，你不过是提前经历了，你看我都不愁。石头这儿‘齐公子’也是大病初愈，家底都掏干了，谁都是一堆事儿。”
“阿宁，谁都是一地鸡毛，没富二代的命，就吃富一代的苦。咱就做好当下的事儿吧。”
“说得容易做得难啊。我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咱们现在卖一套小户型提成多少？”云时问。
“两百吧？。”珊珊回答。
“那珊珊你成交率是多少？”
“差不多10：1。”
“好，那就是每个你接待的客户都是二十块钱，以后再有客户进来你不想接待了，你就心里默念，我的20来了，我的20来了。怎么样，有动力没？”三个人都笑起来。
“那岂不是成钻钱眼儿了？”许宁笑着问。
“以前上学的时候可鄙视那种金钱万能的人，现在想想都是假清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是应该挣的钱，就不能放过它。你不是想小资点吗，没钱可小资不起来。”
“石头，我不同意，小资是精神追求，和物质无关，你别那么俗。你把小资狭隘化了。那是情趣、品位、个人修养和境界相结合，是种生活态度。没钱一样可以小资。”珊珊纠正道。
“我佩服温饱没有解决，只喜欢在自己麦地里拉小提琴，而不是去夜市上拉琴赚钱的人，但那种境界确实是我这个大俗人做不到的。”云时看着售楼部的大门，看着出出进进的客户，看着他们脸上或自信、或露怯、或坚定、或游移的眼神，又继续说，“我理解的小资是以经济为基础的，要么自己挣钱买Chanel，要么寻找长期饭票。总之，最主要的，先解决柴米油盐房。”忽然她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拿起销售道具，对两个人说：“我的20元到了，我要搞定她。”
云时走上前，对从轮排桌后出来的梦哲点头示意，指了指自己，然后朝进门的两个女人问候：“张姐、宋姐，新年好。”两个人略愣了一下，没想到云时还记得她们，有礼貌的一点头。
张姐回道：“这年晚了点。”
“不出正月都是年，二位今天再来看看？”
“嗯，随便看看。”
云时心里高兴，事隔这么久，客户还能再回来，就又多了一份希望。她陪着两人在沙盘边又转了一圈，两个人低语时，她没有打断她们，只是礼貌的微笑，随时待命。良久，张姐转向云时说：“其实你们户型可一般啊。”
“公寓呢，面积和功能放在那，想做出花样不容易，我们的户型也是中规中矩，但一定是最大利用率。独立卫生间，开放厨房，餐客一体，这是标准格式。但我们的特色在于明卫，可以说做为年轻人短暂过渡或是投资出租都非常合适。”
“没有天然气太不方便，租也不好租。”
“嗯，你考虑问题很全面，说的也确实是公寓的问题。但公寓客群都是年轻人，像我们一样早出晚归，平常自己在家做饭是少之又少，一个电磁炉都可以搞定。现在天然气初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