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发动攻击是不是?那日在寝宫之中,他直接拒绝了皇上请他领军出征的要求,便是在告诉皇上,他什么都知道,他对皇上对我们的暧昧态度不满意。他是在敲打皇上,明白么?”
“首辅大人的意思是,他以领军出征为条件,要挟皇上严惩我们?待他凯旋之时,皇上便要处置我们是么?”费宏颤声道。
“是,但不全是。他确实以领军为要挟,但要挟的绝非是对我们的处置。他要的更多。你没看出来,他已经对皇上失望了么?他和我们一样,已经不堪皇上的出尔反尔,不能忍受皇上的胡为了。他定有大动作。只是我们目前不得而知罢了。”杨廷和沉声道。
费宏皱眉道:“既然和咱们无关,我们也不必太担心吧。难道他还敢造反不成?眼前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渡过这一关。张延龄就算看清楚了一切,知道皇上是装糊涂,他也没有出手啊。我们又何必担心?”
杨廷和叹息一声,看着费宏,像是看着一个傻瓜。
“费大学士,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张延龄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的生死,已经握在他的手上,你明白么?我问你,他为何要让大同总兵胡祖光跟着他一起出征?胡祖光是什么人?要战功无战功,要口碑无口碑,张延龄为何点名要他出征?你告诉我。”
费宏皱眉苦思,忽然间身子一抖,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你是说……你是说……那件事……他知道了?他知道胡祖光和我们……?”
杨廷和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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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雨中,雨水淅淅沥沥落在雨伞上,斗笠上,屋瓦上。这雨声本很轻柔,落下的声音若在平时,或许能够美妙到能够写出几首缠绵闲愁的小诗来。但是此刻,听在费宏的耳中,不啻是重鼓鸣金之声。
胡祖光拦截了求援的宁夏镇副总兵仇钺送来的消息,杀了仇钺和他的亲随。这件事,若是被胡祖光捅出来,岂非是要抄家灭族?
张延龄和胡祖光毫无交往,突然点名要这胡祖光领军一起北征,那是什么缘故?仅仅是巧合?
以张延龄此人的精明和手段,难道会随随便便的点将出征?
胡祖光跟随出征之后,他便完全掌握在张延龄的手里,张延龄诡计多端,胡祖光此人贪生怕死吃里扒外,若是张延龄知道些风吹草动逼迫他,他能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费宏脑门的汗冒了出来,身子发软,喉头发干,说不出话来。
他此刻才明白,为何杨廷和如此悲观。便是因为胡祖光落入了张延龄的手里。怕是要出大事了。
“首辅……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费宏的身子颤抖的像是风雨中的树叶。
杨廷和没有说话,他开始修剪面前已经光秃秃的花树枝干。费宏看着地下的叶子,他认出这是杨廷和最喜欢的一株春海棠树。杨廷和亲自浇水施肥养成的一株名品,曾经在自己面前炫耀过的那一株。
“首辅大人……这海棠树……你为何剪成这样了啊。什么都没有了。”费宏呆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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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用力剪断一根拇指粗的枝丫,冷声道:“因为它长的不让我满意。索性全部剪了。也许这样,才会长成我希望看到的样子。”
费宏皱眉看着杨廷和,杨廷和也正转头看着他。费宏看到了杨廷和眼中的光芒,吓得手一松,雨伞飘然落地。
……
崇北坊,护国公府。
后宅正房廊下,定国公徐光祚和小公爷朱麟站在廊下焦急踱步。屋子里传来徐晚意大声的叫喊声,以及一群产婆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蓦地,一声清脆的儿啼声响彻庭院。徐延德惊喜叫道:“妹子生了,妹子生了。”
徐光祚吁了口气,拱手向天拜了两拜,这才转头看向屋子里。
一名产婆从房中出来,笑着行礼道:“恭喜定国公,小公爷。郡主生了个小郡主。奴婢们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