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登基大典确实是延龄打断的,但却并非是故意扰乱。这新皇即位之事,干系我大明江山社稷,是需要极为慎重考虑的大事。若是仓促行事,所选非人,将来后悔莫及,也对我大明社稷有大损害。所以,延龄才不得不暂缓登基大典的进行。完全是出于大局考虑,而非是故意干扰。”张延龄缓缓道。
张太后冷笑一声道:“所选非人?这是哀家和群臣商议定夺的人选。遵循皇明祖训兄终弟及之礼。那兴王世子也是皇上至亲,血脉上也最为接近。这是哀家和内阁大学士以及全体文武勋戚共同决议之事。到了你口中,便成了所选非人了?你的意思莫非是,哀家的懿旨不作数,哀家没眼光?就算哀家没眼光,杨廷和他们呢?满朝文武官员呢?难道都是瞎子?”
张延龄看着张太后激动的脸,轻声道:“二姐勿要激动,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清楚。”
张太后摇头道:“哀家不想听你说什么,哀家叫你进宫,便是要劝你收敛。以前你任性行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哀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去怪责你。但是这是关乎我大明江山社稷的大事,这种事上,你不能胡闹。哀家也不允许你胡闹。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文武百官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怎会允许你这般妄为。你的行为已经涉及不轨,有大逆不道之嫌。小弟,听二姐一句劝,立刻收手,会同文武官员,重新商议拟定登基大典的日子,恭请新皇登基,以稳定我大明局面。不要再胡闹了。”
张延龄皱着眉头怔怔的看着张太后。
“二姐认为延龄有什么不轨之心?难道以为我想要谋逆篡位不成?”张延龄道。
张太后冷声道:“谋逆篡位你怕是不敢。但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么?无非便是想要控制朝政,想大权独揽罢了。延龄,你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和当年相比,你已经得到的够多的了。该收敛一些了。你还想要怎样?万事不要太过,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如今名利双收,何必还要再要更多?好好的安生下来不好么?”
张延龄呆愣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二姐是这么想的。是了,那些官员们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杨廷和定然也是这么跟你说的。呵呵呵,有趣,有趣。”
“难道不是么?你无非便是不忿我们没有跟你商量。你想什么都插一脚是不是?没有和你商议新皇议立之事,你担心新皇将来不听你的摆布,所以你要重新选一个听话的,是也不是?哀家可都明白,哀家可不糊涂。”张太后沉声道。
张延龄点头道:“看来杨廷和在二姐耳边吹了不少风。”
张太后脸上一红,冷声道:“哀家自己也能看得出来,跟别人何干?”
张延龄轻叹一声,负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景色。午后的夕阳斜照,花园之中明暗掩映,光影参差。天高云淡,深远幽暗。
“二姐,你知道皇上是怎么死的么?”张延龄轻声道。
张太后眉头微蹙,沉声道:“你要说,皇上是被人害死的是么?”
张延龄转过头来,轻声道:“你难道不觉得皇上的死很可疑么?谁会在七月十五中元节跑出去赏月?跟随皇上一起在船上的人都死光了,一个活的都没有,这是为何?皇上正当壮年,水性又好,就算船翻了,也不至于便溺亡了。相关疑点甚多,难道你不觉得可疑?”
张太后冷声道:“皇上一向任性而为,他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出事之后,相关人员全部彻查询问,所有口供哀家都过目了,完全是一场意外。哀家痛心于照儿的死,但照儿的死却完全是一场意外。”
张延龄冷笑道:“你便这么确定?若皇上当真被人谋害,二姐难道不想为皇上沉冤昭雪,任皇上被人谋害,死不瞑目?”
张太后沉声道:“你果然会抓着这一点不放。他们说的没错。你在这上面做文章,借题发挥,才能阻止新皇的登基,才能将这大罪安到别人头上。延龄,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为了你一己之私便拿这件事栽赃。你说皇上被人谋害,证据何在?你根本没有证据,你只是信口怀疑。皇上驾崩,哀家的心都要碎了,你还要拿这件事来伤哀家的心,来达到你的目的,你的心到底怎么长的?小弟,你怎么能这样?”
张延龄摇头叹息道:“二姐,你便把我想的这么不堪么?先皇之死,之前谁能知道是刘瑾那狗贼所害?当时不也是毫无征兆和证据?然而结果如何?这朝廷里,有的人道貌岸然,心狠手辣,为了保全自己,他们什么都能干的出来。这里边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已经沦为他们的工具,被别人利用了,你知道么?你糊涂啊。”
张太后皱眉道:“放肆。哀家虽是你的姐姐,但哀家更是太后。你就算是我的亲弟弟,也不得对哀家如此放肆。”
张延龄摆手道:“好,好。那便心平气和的摊开来说。二姐,你也静下心来听我说这里边的关窍。之前收复河套之战,我大明损失十几万兵马,遭受重创。这个计划提出来的人便是杨廷和以及杨一清朱晖等人。作战失利之后,大军被困东胜城。杨廷和为了推卸责任,便将责任归咎于杨一清朱晖等人的轻敌冒进,说他们不听兵部命令私自进军导致失败。为了堵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