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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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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重,好像凝固的墨汁,多少烛光都驱不散。

柳文竹没有资格进入祠堂,宁拂衣独自穿过众低头默哀的弟子,站在了祠堂门外,仰头去看上面的牌匾。

牌匾上刻着四个大字:一命呜呼。

这名字是宁长风起的,也是宁长风亲笔,四个字写得七零八落,好不难看。

除去祠堂外,云际山门的其他地界,比如名叫一睡不起的寝房,和名为一泻千里的茅厕也都是宁长风亲笔,剩下那些好听的比如云深殿,则是当年四大长老实在无法忍耐,专门去紫霞峰求褚清秋赐的名。

别人起也不是不行,但别人起的名字,宁长风都不用。

今日需要回忆的地方有些多,太多宁拂衣已经忘却的记忆接二连三出现在她脑子里,使得她有些头痛,宁拂衣用食指压着太阳穴,坚定地迈步走入。

祠堂很大,大到能容下满门弟子,也很高,抬头都望不到堂中央石像的头。此时空荡无人,长老们都不知去了何处。

而祠堂中央如今摆放着一座透明的冰棺,冒着腾腾寒气,宁拂衣自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脚步急切地走上前去。

棺中满是盛放的栀子花,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袍躺在其中,仿佛安睡,眉眼冷峻,和宁拂衣有着七分相似。

另外不像的那三分,是少了三分邪。

“宁长风。”宁拂衣喃喃说了句,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母亲的脸,一侧却忽然吹来一道硬风,将她手打开,在白皙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

“你做什么!”一声娇喝传来,随后响起众人脚步,宁拂衣捂着手腕回头,心中磅礴的杀意奔腾而出,将她眼前冲击得有些发昏。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明眸善睐的少女,她满头青丝捆成几束,又用一花环固定,衣裙鲜艳如同阳光下盛放的春天。

“李朝安。”宁拂衣一字一句道,慢慢转过身去。

来的人很多,也都是熟面孔,大多是门中长老以及辈分高的内门弟子,皆一脸凝重,站定在宁拂衣面前。

而在人群之外,立着一道白色身影,宁拂衣朝那里扫了一眼。

“拂衣,你来此处做何?”平遥长老上前一步,责备道。

“这是我母亲,我还碰不得了?”宁拂衣没理会平遥,先同李朝安道,随后才转向平遥长老,“我来此处,自然是送我母亲。”

“义母神魂本就不齐,谁知你笨手笨脚会不会将剩余的也碰散!”李朝安伶牙俐齿道,她撞开宁拂衣上前,拦在宁拂衣和冰棺之间。

宁拂衣捏紧了拳头。

“好了。”平遥长老严厉地打断她二人,“拂衣,你先出去,待我等聚齐掌门神魂,再同掌门告别不迟。”

“我若不愿呢。”宁拂衣轻轻道,“棺中躺着的是我的生母,不是她李朝安的,自然要由我来护法。”

“就凭你?”李朝安打量了一番宁拂衣,鄙薄道,“你的修为,岂配给义母护法。”

“护法只需鲜血,同修为何干。”宁拂衣分毫不让,“你的身份,岂配给母亲护法?”

她将母亲二字咬得极重,把李朝安堵得说不出话来,小脸红成一片。

“拂衣,朝安说得对,你修为太低,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更加麻烦,还是交给朝安吧。”另一个中年男长老开口道。

“是啊,就算不看修为,以你如今的身体恐怕也难以支撑。何况掌门平日里也十分疼爱朝安,由她来护法,掌门应当也会满意。”又有一内门弟子开口相劝。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宁拂衣心头戾气愈发旺盛,好像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似的,随时会爆裂。

宁拂衣虽然没有天资,但往日有宁长风护着,她也从不需向任何人低头,同样唯有宁长风,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弯下脊梁。

比如上一世,无人允许她来护法,她为了能见宁长风神魂最后一面,跪在褚清秋门前,声声泣血地求了一夜一天。

那时她认为自己是个废物,那便是她该得的。

可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未经历过风雨的宁拂衣了,她什么都不怕,她谁都不求。

“朝安,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男长老看了一眼时辰,手一挥,长生灯便腾空而起,落于李朝安手中。

长生灯乃仙界神器,世间唯有这一盏,就存放在云际山门,据说此灯可三万年不灭,能够上通天下通地,找寻故去之人魂魄,聚于灯芯,以求超度。

李朝安得意地看了宁拂衣一眼,左手抓着那长生灯,右手便要取血,谁知忽闻什么东西钻破空气的声音,手腕顿觉一阵黏腻。

她低头看去,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下意识用力挥手,险些将手里的长生灯挥飞了去,惊得一旁的平遥长老连忙召出一道仙力,又将那灯拿了回来。

“什么东西!”李朝安吓得花容失色,右手用力在空中乱甩,可手腕上那黏腻的东西却好像钻入她肌肤了一般,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旁边几个长老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间只面面相觑,无人出手,最后还是一内门弟子指着李朝安手腕,惊叫道:“那是何物?”

“不好,是蛊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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