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府的前几日过得平静无波, 聂九成每日都要勤勤恳恳地劈柴、挑水,路上还常遇到洒扫的阿鸿爹。
到了午膳晚膳时分, 所有人便都回了下人院,由此前领他们进来的管事分发膳食,一般都是不变的几个馒头加上荤素的菜色,足以填饱这些人的肚子,滋味也都不错。
若说众人第一天还有几分犹在梦中之感,这几天下来也有了安定之意,闲谈的时候也不免说几句付老爷当真是大善人的话,对付家的主子可谓是感恩戴德。
连阿鸿娘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好气色,不像是之前那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了。
“小猫。”阿鸿夹着自己碗里的一块肉, 小心翼翼地哄顾央, “小猫, 给你吃。”
顾央瞧着他筷子上小小的一块肉,连她塞牙缝都不够, 却是他们一家三口人十分珍惜的肉食。阿鸿娘将那一碟子肉大半都给了丈夫和儿子,起初看到阿鸿喂肉给顾央吃还哭过一顿,不许阿鸿再这样做了。
因此阿鸿只能将肉包在馒头里藏起来,趁阿鸿娘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给顾央吃。
看在他这份难得的心意上,顾央才很给面子地对他“喵”了一声,却没有去接那块肉。
阿鸿对顾央如此“情深义重”倒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聂九成做工的时候,顾央就撒开丫子整个付府地跑,差不多将这府邸所占的地都走遍了,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既没有妖力的残余, 也无不合常理的血腥气。
这样的付家干净极了,甚至干净到一种十分诡异的地步。
不过顾央也没有因此就气馁,毕竟付家百年家业传承,如若真的有问题,也不会这样轻易就让人发觉,必然是还有后手的。
总归还是有下人院这一条线索没有断。
顾央想过之后,索性也不在付府内翻翻找找了,反而安然待在下人院里找乐子玩,顺带养一养自己神识所受的伤。
因为年纪太小不用干活的阿鸿自然而然就成了顾央的玩伴,并且没过几日就开始对顾央掏心掏肺,连肉都愿意藏起来留给她。
顾央喵了一声,聂九成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后颈。
他看到依旧固执地伸着筷子的阿鸿,道,“你自己吃罢,她已经吃饱了。”
阿鸿微微睁大了眼睛,“阿毛吃饱了,所以才不吃阿鸿的肉吗?”
聂九成垂眸瞥了一眼顾央的脑袋顶,眼底藏着的那一点笑意一闪即逝,他道,“是,阿毛饱了,再吃会难受的。”
“嗯!”阿鸿脸上顿时就没有了失落的情绪,他将肉放回磕了一个小口子的瓷碗里,露出一个笑,“那阿鸿下次等阿毛没吃饱的时候来喂它。”
“好,”聂九成那张平庸的脸看起来心情很好似的,“我替阿毛多谢你。”
阿鸿故作老成地说道,“我和阿毛是朋友嘛。”
他又看了一眼顾央,有点想伸手去摸一摸她柔软的毛发,不过迟疑片刻,还是抱着碗蹬蹬蹬地跑走了。
聂九成等他跑到阿鸿娘身边去了,才轻轻拉了拉顾央的毛尾巴,“阿毛。”
顾央反手就是一爪子,让他手背上顿时多了五条红印子,【你喊谁?】
“谁应就喊谁,”聂九成低低笑了一声,他将吃完的碗筷搁在一边,伸手将顾央整个小身子捞过来,“怎么阿鸿叫得,我就叫不得,阿毛?”
顾央在他手里张牙舞爪,肉垫里伸出冒着寒光的爪子就要去抓他的脸,她冷笑,【行,你叫罢,我今天不挠到你毁容,我就不姓顾。】
聂九成丝毫不怵,顾央人形的时候两人不相上下,如今这个受了伤的小猫咪若还是制不住,也太愧对他战神的名号了。
他在不会伤到她的前提下捏住她的前两条腿,凑近了用鼻尖蹭了蹭她湿漉漉的鼻头,“不姓顾那就姓聂好了,聂阿毛,如何?”
【不如何。】顾央忽然停止了挣扎,对着聂九成露出了嘴里尖利的牙,一口咬在了聂九成的手掌上。
她这一下没有留半点情面,尖牙直接刺破了血肉,在他的掌心上留下了几个血洞洞,深红的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聂九成任她咬了,低语道,“你这是仗着我现在欺负不了你,”他随意地抹了一把手心上的血,垂眸道,“心挺狠啊阿毛?好歹我也是照顾了你那么久的人罢?”
顾央哼了一声,凑过去在他掌心的伤口上舔了舔,血顿时就止住了,留下几个牙印大小的血痂。
【活该如此。】
聂九成动了动手指,“我下午还要去劈柴呢。”
顾央舔着自己沾了血的毛发,【好好干活。】一点都不打算再帮他将伤都治好了。
聂九成捏了捏她的耳朵,起身将碗筷归还给来收东西的婢女,随后就带着一手的伤去干他劈柴的活儿了。
不过他手上的伤口倒是一点也不疼,等到下午的活儿都干完,中午结出的血痂也一点没掉,如果不是不是摸上去还有微微的凸起,没有一点受过伤的样子。
聂九成低声道了一句小妖精。
顾央此刻却有一点烦恼,她一直在疗养自己神识所受的伤,这几天已渐渐恢复了五成左右,那种时不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