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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也没说非要不可——”
女孩子露出了好脾气的笑容:“而且爷爷你也说了啊,柱间表哥毕竟是哥哥嘛。”
她说的轻松,漩涡芦名却不太敢信,非常仔细的分辨了一番后,姑且放下了心。
然后漩涡水户猝不及防就提问他:“【我们疏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唉?”
“就是爷爷你刚才发表那篇灭门论时提到的,【本身就是我们疏忽了千手家】什么的。”
大中宫眉头微皱:“是舅舅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爷爷:……
爷爷只是一时情绪上头,说出了点心里话罢了——
毕竟准备悔婚了,可不就我们疏忽了千手吗?
所幸尬住没几秒,某条战报上的消息就闪过脑海,漩涡国守顿时凝神定志,做惋惜状叹了口气。
他说:“千手瓦间死了。”
“谁?”
“你三表弟。”
“他出生时,我们这边就没过去,因为年纪太小,死后葬礼也没有大办。”
漩涡芦名说到这里,还真生出了几分怅然:“自从我们家不再做忍者,不提忙碌中错过的,有很多类似的事,根本就不会再刻意通知我们了,真的是……”
“是”什么他也不好说,反正感慨归感慨——
你要是让他重新去当忍者吧,国守老大人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行啦,”半晌后爷爷温和的招了下手,“就前院的动静,他们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我会在这里看着的,夜也深了,水户早点去睡吧。”
漩涡水户轻轻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状似悠闲的回去了。
当晚立刻失眠。
【千手瓦间死了】。
说来有些冷漠,水户对死者本身并没有太多感想——
她的远程亲情滤镜,主要靠信息交互来叠,柱间是因为和舅写信时总会提到,扉间是因为他爷去喝过满月酒。
千手瓦间和千手板间,因为岁数差的太大,生出来时又赶上涡之国又歌舞升平的,她一心享受生活,存在感就很弱。
但今天提起这个孩子时,他的标签却一样是【你的表弟】。
漩涡水户直到凌晨时分坠入梦乡,才在一片黑暗中陡然破开些麻木,切肤般的意识到:
【千手瓦间死了】=【她有一个弟弟死了】。
第二天她中午才醒。
一觉大半天,骨头都睡酥了。
大中宫跪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稍显昏黄的倒影,一言不发的任由侍女梳理她的头发。
超过七岁以后,水户就没让姑婆婆再倒腾她的发型了——
老太太比较笃信传统,不止喜欢给小姑娘扎包包头,还很喜欢用花纹古朴的银饰,并且一直试图让水户穿族服。
毕竟:“你是族长的孩子,穿族服不好吗?”
注:漩涡一族的族服是白色。
再注:是很像白无垢的那种款式,区别在于没帽子,并且还有头冠符咒一类的配适。
总之——
就很像孝服。
别管当前社会文化下它是什么含义,漩涡水户当年穿过一次,照镜子时满脸懵逼,只觉得自己又喜庆又悲丧,庄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蹿去公墓找个鬼王嫁了。
她本身的爱好是正相反的。
漩涡水户选布料,从来只爱绘羽(指整块布的花纹是一副完整的画),而且不要印染的,或者说底色花纹可以印染,但图案必须是刺绣。
大片大片的刺绣。
虽然大面积的刺绣,必定会使布料变的又厚又重,但在漩涡大中宫眼里:
重?
那绣前先劈线啊!
二劈不行四劈,四劈不行就六劈,只要线劈的够细,总能绣出轻薄的图案来吧?
漩涡水户甚至不觉得这种行为称得上奢侈——
她只是喜欢精致,喜欢漂亮,喜欢足够富丽堂皇罢了。
但今天……
眼见两位侍女推出了平挂着今日罩衣的架子,漩涡水户却兴趣寥寥的并不如何欣赏它。
金线蝴蝶,水纹牡丹。
金线是真金线,牡丹也是真牡丹。
但大中宫在侍女开始为她盘发时,突然抬手挡了一下。
“今天不簪花啦。”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柔软,儿时的慢吞吞,在进入成长期后,变成了少女气的悠然慵懒。
“衣服也是的,今天阳光太大,金线有点晃眼啦,换个……”
她原本想说换黑色的,但转念一想:本人并没有纯黑色的朴素衣物。
她黑色的衣服也绣金线,而且是大金鱼纹,要么就是花绣,一丛一丛的芦苇和菖蒲——
主要突出一个安康吉祥、驱邪尚武。
于是:“……换个颜色素点的就行啦。”
漩涡水户眼帘低垂,目光再次落回了镜子中的自己:“耳环用珍珠的吧——我记得我是有珍珠的。”
侍女躬身应了一声。
“对了。”
临出门前,她又听到大中宫懒洋洋似的吩咐了第二句:“今天的早餐也简单点吧。”
在鸡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