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此事发生在除夕,不宜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到此为止,将流言中止。
但秦渊清楚宋氏做下的一切恶事,早已罪无可恕,所以暗中派张浦亲自过去,赐下一杯毒酒。
-
碧霄宫内,院落里空无一人。
宜德妃披头散发,坐在主位前,冷眼看着张浦带着侍卫走进来。
身处后宫,这样送人上路的场景,张浦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把着拂尘,轻声说道:“奉陛下之命,特送来御赐的好酒,宋庶人还是快些喝了吧。”
死死盯着张浦和旁边小太监手中端着的酒。
宋诗闻紧攥着身下的衣裳,心中极为怨恨。
一朝失手,满盘皆输,可她不甘。
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才解决掉了林氏,算尽一切才坐到了从一品的位置上,只要再熬几年,苦心经营,她未尝坐不上皇后的宝座上,她的儿子也未必不是太子。
摆在眼前的坦途,若没有沈霁,她本该实现,本该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可这一切都被沈霁毁了。
沈霁是贱人……那班玉雅也是贱人!
她们都想要她死!都不想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她只不过是想体面的活着,有错吗?!她们可曾体会过在林氏手下讨生活哪怕一日的痛楚?
可曾知道尊严被践踏在地上,发誓一定要站到最高处的煎熬折磨吗!
沈霁若非是福大命好,怎么可能赢得过她宋诗闻!怎么可能!?
就连她的儿子……都被太后生生夺走,甚至她都还没有和他告别,没有和他说最后一
句话。
想到这里,宋诗闻的鼻尖酸涩,险些掉下泪来。
她还有太多想做的事不曾做,实在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赴死啊!
凭什么她死了,可沈霁却能逍遥快活?凭什么陛下待她如此不公!
林氏犯下这么多死罪都只是终生□□,而她不过是陷害沈霁受辱未遂,就要喝下毒酒去死?
凭什么如此厚此薄彼?!陛下的心中对她就没有半分的情谊吗!
宋诗闻的眼神渐渐怨毒起来,冷冷看着张浦,说道:“陛下只让你来给我送酒,却没说即刻就要我死。”
“想让我喝下这酒可以,让我的贴身宫女文纾过来,我要梳头上妆,体面地死。”
文纾跟了她一辈子,竟然胆敢背叛她,那她也绝不让文纾好过。
毒酒只有一杯,若她喂给文纾……那她就能再拖一日!
打定主意,宋诗闻讥讽地看向张浦。
谁知张浦寸步未动,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用一种既像讥笑,又似怜悯的神情看着她,说道:“宋庶人可能还不知道吧。”
“昨夜文纾得了绞肠痧,已经暴毙身亡了。”
什么?
宋诗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文纾……死了?”
她冲上去揪住张浦的衣领:“文纾昨夜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得了绞肠痧死了!是不是你故意诓骗我的?”
“你们所有人都骗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见不得我过一天好日子!”宋诗闻彻底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得吼着,拼命摇晃着张浦,险些将他推到在地。
门口的侍卫听到声音冲进屋内将她制服,反剪双手摁在了地上。
张浦皱着眉头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冷冷道:“宋庶人,自作孽不可活,你现在的结局,都是罪有应得。”
“你陷害玉贵嫔娘娘,陛下只将你贬为庶人,未曾赐死,这杯毒酒的根源,是林庶人。”
宋诗闻跪在地上,却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拼死得仰起头看向张浦,红着眼睛不住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林氏,林氏已死!”
张浦轻叹一声:“人之将死,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林氏落井那日,她并未当场身亡,而是见了陛下之后自裁。宋庶人觉得,林氏会说什么?”
他朝身侧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被钳制住的宋氏卡在了中间。
一人掰嘴,一人灌药,她拼命得摇头,眼中不断落泪。
毒药悉数灌下以后,她看到张浦转身离去,最终轻飘飘说了一句:“陛下早知一切,这偷来的时光,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偷来的……时光……
宋诗闻软软倒在地上,毒药发作得很快,让她的浑身不住痉挛,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痛起来。
这一生,好不甘心啊……
-
宋氏死后,陛下命人以她畏罪自缢为由匆匆
将尸身入敛。
后宫女人如云,
红墙深深里,
人命仿佛草芥灰尘,匆匆没了一个又一个。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一年一度的年关佳节,宫中的热闹似乎并未因为宋氏的死而受到任何影响。
二皇子一直养在太后膝下,这些天虽偶尔哭闹找母妃,可好好安抚,总还是个乖巧的孩子。
宫中再没了兴风作浪的人,沈霁难得过了个舒坦的春节。
转眼到了元宵,宫中在沈霁的安排下办了场猜谜花灯会,地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