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拧了拧眉,不知她们这时做什么。
“人家朝你抛花,你挡什么呀!”旁边的李承安问道。
“她们扔这个干什么?”方临渊不解。
“上京城的传统了,要不是看你一副小白脸样儿,谁给你抛花啊?”李承安酸溜溜地说。
上京民风开放,男女之间没有太大的避忌,尤其在这样的节庆之下。年轻公子们会在道路上纵马扬鞭地吸引异性视线,姑娘们也会朝着俊朗出众的公子抛来鲜花手帕,以示欣赏爱慕。
前些年李承安自己也能收到,但这会儿方临渊珠玉在侧,他直觉自己的那点光芒全被他掩盖住了。
二人说话之间,又一朵花落在了方临渊身上。
这回方临渊没将那花打落,手足无措间,一朵栀子轻飘飘地落进了他的怀中。
方临渊抬手便要将那朵花抖下去。
可他还没动作,便又有鲜花落进了方临渊怀里。还有几朵没砸中的,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马上,散了他一身柔软的花瓣。
方临渊猝不及防,一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搁。周遭的姑娘们三五成群的,胆子都比平日大出不少,倒是方临渊,丢也不是收也不是的,在她们笑嘻嘻的注视下,耳朵根都急得通红。
“赶紧走!”他双腿一夹马腹,便要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李承安见他窘迫,反倒觉得
好玩,
♢♢,
将他拉在了原地。
“走什么呀,人家给你送花,你反倒要跑?”李承安大笑着说道。
周遭的百姓纷纷笑起来,旁侧路过的也直往他这儿瞧热闹。
冷峻英气的青年骑在马上,软红的花瓣落了一身,耳际还因此飞起些许微红。
一时便又有不少鲜花香囊抛向方临渊。他拿刀鞘挡了几下,却无济于事,身上的花瓣簌簌地往下掉落。
就在这时,一朵艳红的牡丹从不远处的香车窗下飞出,稳稳地落进了方临渊怀中。
旁边的李承安倒吸一口冷气。
“萧娘子!”他小声惊呼道。
方临渊勉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是个坐在雕花香车上的貌美女子,正打起车帘笑着看他。
那娘子一头花团锦簇的云鬓,鬓边却空了一块,仿佛丢给方临渊的这朵,就是她从鬓发上取下来的。
这样的香车向来是青楼里才有,这样的日子,春光如许,也多的是青楼歌舞妓三三两两地外出踏青,是为雅事。
“管她是谁。”方临渊转头低声叱道。“松开我!”
他又往前引了引马,李承安却一副分毫不害怕他的模样,紧拽着他的缰绳不放。
“萧娘子啊!惠风楼的花魁萧映春,可是京中四大名妓之首!”李承安扯着他的缰绳。“你还跑,是不是人啊?”
“你再不松开,回去我就把那三十鞭全给你补上。”方临渊只好威胁他。
“啧。”李承安不情不愿。
“那也行。那你把萧娘子的花给我,我拿去还她。”
方临渊赶紧从怀里捡出那朵牡丹。
正要将花抛给李承安时,一架八乘的红木雕花马车停在了不远处。车上帘幔重重,珠玉锦绣,飞檐上的银铃发出细碎悠扬的脆响,登时便引去了不少目光。
车帘打起,方临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艳丽而冷若冰霜的面孔。
赵璴!
当真是神兵天降,方临渊只当有人来救他了。他忙将怀里的鲜花手帕一股脑儿抛给了李承安:“我夫人来了,别瞎闹。”
真到这个时候方临渊才发现,赵璴这层关系可真好用啊!
果然,李承安见状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赶紧双手接过了那堆东西。
萧娘子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若是让公主殿下看见方临渊与她眉来眼去,那可如何是好!
便见方临渊调转了马头,径直朝着那架马车而去。
而那一身的花瓣还没落尽呢。
锦绣錾金的曳撒雍容而耀眼,方临渊身姿挺拔俊秀,宛如出鞘的好刀,落在他肩背上的花瓣却显出几分春色正盛的靡丽。
旁侧跟着的卫兵们还在探头探脑:“将军夫人?是不是就是徽宁公主殿下?”
“听说公主殿下貌比嫦娥,真的假的?别挡着我,让我看看。”
李承安也顾不上拿着花去跟萧娘子搭讪了。
他一股脑儿地将怀里的东西拢起,不忘叮嘱旁边的卫兵道:“一会儿公主但凡问起来,只说这些都是小娘子们送给我的,记住了?”
旁边的卫兵们哈哈直笑:“将军英俊风流,便是我们敢说,公主殿下也不会信呐!”
李承安急得直往后看。
只见那素手挑起的帘幔之下,那副娇艳欲滴的面孔冷如山巅冰雪。周遭众人都被她吸引去了视线,交声议论着,而她一双桃花般冷澈的眼睛,却只看着将军。
上次李承安在荣昌街就见过这位公主一面,直觉是个不好惹的人。瞧着公主这副神情,定然是吃味了,只怕便是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也难免要受美人的排头。
“别瞎说!”他赶忙压低声音责备他们。
将军向来宠妻护短,若是惹了公主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