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小摊一个连着一个,他们一群人蜂拥而上,当即将一片摊市都推得乱七八糟。
繁华的街市当即乱成一团。
李闵顺满意地看向方临渊。
怎么样?他的属下不懂汉话,与摊主发生误会合情合理。但这个方临渊不过是大宣皇帝的一条狗,今天出了乱子,大宣皇帝绝不可能不惩罚他。
李闵顺志得意满的看着方临渊,眼看着他回过头来,一对英朗的眉头当即锁了起来。
发怒吧。李闵顺心想。只要此刻发怒,那就是他这条狗对他们使臣不敬。
他抱起胳膊来,抢在方临渊之前一步,慢吞吞地说道:“这些狗崽子,怎么让他们买点东西都办不好?实在对不起,将军,大宣的话太难说了,他们都听不明白……”
却不料,不等方临渊开口,方临渊旁边的那个年轻军官便已然怒喝一声,翻身跳下马去。
“你们干什么呢!”
金甲红缨的小将,浑然不顾什么仪仗礼节一般,将骏马在原处一丢,便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过了为首那个比划着要与摊主动手的高丽侍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安。
上京纨绔什么没见过?这样的小打小闹在他眼中,塞牙缝都算不上。
他力气比那侍从大多了,一把便将他提了起来。
李闵顺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急匆匆地正要开口,却听见旁侧已然传来了一道清朗而平稳的声音。
“李承安。”
他转过头去,便见开口的那人,正是那个面色冷肃的方将军。
——
那群高丽侍从拙劣的演技,根本没逃过方临渊的眼睛。
刚入京城,便蓄意闹事,这个小国派来的使臣,看来是个被宠得不分轻重的皇子。
只是他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方临渊的目光淡淡扫过旁边的李闵顺。
接着,他单手提着缰绳,策马走到了他们面前。
“不得无礼。”他淡淡对李承安说道。
李承安闻言,目光凶狠地狠剜了手里那人一眼,才将他朝前猛地一丢,几乎甩在了地上。
那人当即瑟缩在原处,像是被叼住了喉管的野兔一般,不敢再动。
方临渊接着偏头看向李闵顺。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今天的事情,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宣的颜面在此,两国之间的合盟也在此。今日不将此事了结,那么便是横了一块硬骨在两国之间,必定后患无穷。
“殿下的侍从不懂汉语,情有可原。”他对李闵顺说道。“但京中卫戍令有条律,无故损毁京中庶民财物的,需照价赔偿。”
赔钱?
他都这样当面打了方临渊的脸,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让他赔钱?
怎么可能!
乖乖赔偿,那不是白闹了一通,还灭了自己的威风吗!
李闵顺盯着方临渊,片刻,怪异地笑了一声,说道:“卫戍令?早听说方将军回京之后,就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守城小吏,看来还真是如此啊?”
方临渊眉心未动,倒是周围的十六卫变了脸色。地上的李承安甚至径直冲上几步来,正要开口,却又被方临渊喝止住了。
“李承安。”他说。“退回去。”
李承安气得胸膛几番起伏,终于在方临渊的注视下恶狠狠地盯着李闵顺,退到了一边。
“国有国法,还请殿□□谅。”方临渊继而转头,对李闵顺说道。
他越是镇定,李闵顺便越是不服。
他看向方临渊,反倒得寸进尺道:“方将军,您手下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听不懂汉话闹出的误会而已,为什么还动手打我的人呐?”
方临渊皱眉,凉凉地看向他。
“他没动手打人。”
方临渊说道。“若是殿下的手下伤到哪里,一会入宫,可请太医查验。”
“那就先带人去验伤吧。”却见李闵顺下巴一抬,决口不提赔偿的事。
“殿下,今日的误会若在今日了结,那么皆大欢喜,高丽国王与我大宣的陛下都不会计较你我二人今日所失。”
眼看着他打马就要走,方临渊引着缰绳上前几步,挡在了李闵顺面前。“不过几两银子,我等当差不易,请殿下照价赔偿。”
李闵顺却冷笑起来。
“不过几两银子,将军这是不让我走了吗?”他说。“没想到,你们大宣的官吏都这样不讲道理……”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讲道理得很。”那人说道。
“现在,真不讲道理的来了。”
——
方临渊转过头去,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儿遇见王昶。
那位大名鼎鼎的秦王世子,上京城头一号的纨绔公子。
上次见面,还是他当街将这位世子爷挑落马下,他不服气,在清明时非要与他赛马,惨败之际被他救下一命的时候。
他怎么会在这儿?
方临渊未曾想明白,便见这位世子爷领着一众家丁,大摇大摆地行上前来,竟直接将在场的一众人马围拢其中,一副街头地痞的做派。
“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