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在家丁的簇拥下,王昶骑着马走到几人面前,对李闵顺说道。
这又是哪里来的人?
李闵顺一时不敢擅动,但想到大宣唯一成年的皇子如今都不在京城了,便猜测眼前这人再高贵,也绝不是皇家的人。
“你骂谁听不懂话!”他当即反驳。
“哦,原是听得懂。”却见王昶抠了抠耳朵,说道。
“那就赔钱吧,赶紧赔钱,今日这钱若不赔,谁也别想从这儿走出去。”
说着,他看着李闵顺,露出了个恶劣而嚣张的笑容。
“我可没有官职。”他说。“只要小爷愿意,方临渊今儿个都别走出半步。如果你想耗,咱们就在这儿耗着;要是你想动手……”
他笑着,掰着自己的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咱们今儿个就打个够。”
——
便是李承安都不由得感叹,无官一身轻的纨绔当真是他比不得的。
在王昶的胁迫之下,李闵顺勉强掏出银子,赔了钱后又缴纳了罚金,王昶这才带着家丁们,大摇大摆地走了。
方临渊一眼看出,这位世子爷只怕是恰在附近玩乐,看他碰上了麻烦,便仗义地伸手相帮。
他自也不能让王昶承担恶果。
眼看着摆摊的平民都拿到了赔偿,方临渊淡淡一笑,说道:“左不过一场误会。殿下想要大宣市井的玩意,我立刻着人去替殿下置办。殿下手下的人既不懂
汉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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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渊对周遭的十六卫使了个眼色,当即,仪仗的卫兵们复又列队,将整个使团牢牢地围拢在中间,朝着皇城继续进发。
“方才那位世子,还请殿下不要与他计较。”方临渊微微笑着,策马跟上李闵顺。
李闵顺不理他,他也并不在意。他语气平缓,看似是劝慰,实则句句都是恐吓。
“那位世子来头不小,京中没人敢惹。他是先太后一脉的族亲,算起来是陛下的血亲弟弟。陛下重孝,对这位幼弟极其宠爱,我们京中这些官吏将领,都是断不敢招惹他的。”
他特将“弟弟”二字咬得极重,不动声色地看着李闵顺的反应。
果真,他一番话下,李闵顺的神情僵硬的几分,明显是生了忌惮。
此后的差事,便顺利多了。
方临渊一路将李闵顺送到了宫门前,便算办好了差。刚才街市上的冲突,他轻描淡写地讲给了接引的内侍听。
那内侍闻言也知轻重,当即笑说不过是个误会,陛下一定不会介意。
方临渊点头,目送着使臣们入了宫去。
“那高丽人真奇怪。”待到宫门关闭,李承安策马凑上前来,对方临渊说道。“将军,您看他那模样,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他倒是没有说错。
方临渊沉着眉点了点头,继而引着缰绳往回走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说。“罢了,总归办完了差事。千秋宴还有三天,咱们十六卫的差算了结了。让弟兄们除日常轮值之外,好好休息几天,全卫戍司上下各赏一月月例银子,从我账上出。”
李承安当即嘿嘿笑着,一边答应,一边凑到了方临渊身边来。
“自然是好,将军!”他说。“不过您说,那高丽人闹事,说不定是冲着五殿下的。”
方临渊眉心一动,转头看向李承安。
“什么意思?”他问道。“与他有什么关系?”
李承安当即压低了声音。
“您当年不在京城,不知道。”他说。“先皇后崩逝那年,高丽国王亲自入京吊丧,带了他一起。当时丧仪之上,他就盯着五殿下直看,失礼至极,在京中都快传遍了!”
方临渊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赵璴本就不喜被人觊觎。当时赵璴情况艰难,又是在他母亲的丧仪,李闵顺此举,定然是让赵璴厌恨极了的吧。
那边,李承安接着说道。
“听说,他当时还动了娶五殿下的心思。但是五殿下就算没了母亲,那也是嫡出的公主,岂是他能觊觎的?更何况还在热孝之中呢。听说那会儿他不死心,还去打扰五殿下守孝,为了这事,高丽国王在宫中动手打了他一顿……”
说到这儿,李承安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
“碰见这种人,真是倒霉。将军,您可得好好安慰安慰公
主殿下呐。”
——
方临渊也想安慰赵璴。
但是……他的心思其实也不纯。
一个同样觊觎着赵璴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宽慰他?
更何况,李闵顺还不知道赵璴是个男人。
而他自己,可是在深知赵璴是个男子的情况下……对他起了心思呢。
意识到自己对一个男子心怀情爱,方临渊实在无法面对对方。
他像个第一次行窃的贼人一般,胆战心惊,甚至不敢去见赵璴,生怕自己的心思从举止之间暴露,惹对方厌憎烦恼。
于是这一天,他特地晚了一个时辰才回府,绕过怀玉阁,直接钻回了扶光轩的书房。
只说有要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