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中翻滚着层层雪白的波涛, 久久未歇。水牢中的潭水,与外界相通,很快便将羞人的痕迹, 沿着地势流出。素色里衣,被深色的水痕浸湿,紧紧地贴在宝扇娇弱的身子上,她似一株缠人的藤蔓,只能依靠着旁人, 才能勉强存活。
腰肢上的手掌陡然收紧, 宝扇黛眉蹙起,察觉到谢文英周身气势的变化, 他双目猩红, 几乎要将宝扇的腰肢折断。
“好疼”
宝扇呢喃出声, 心中猜测着她腰肢上,此时定然布满了红痕, 甚至是青紫,那斑驳的痕迹, 定然和谢文英手掌的模样, 一般无二。
柔软的唇瓣, 也被谢文英噙在口中,久久不肯放松。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声音, 分外剧烈,让宝扇不禁心尖猛跳, 耳尖通红,宛如上好的红玉玛瑙。在水牢中,无法分辨出外面的时辰, 宝扇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每时每刻,都在被动地承受着,直到双眼朦胧,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待谢文英松开宝扇时,她身子发软,双腿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窝在谢文英怀里。宝扇凭借着残存的理智,向谢文英开口询问:“潭水几时变得温暖了”
她身子本就虚弱,进入清冽的潭水中,应该会受寒发冷,何况他们之间还做了那般的事情但宝扇不觉得身子难受,此时才恍惚察觉到潭水的暖意。明明清风潭的潭水,本该冰冷刺骨,却好似温热的泉水,滋润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宝扇睁圆双眸,透着雾水的水眸,疑惑而茫然地望向谢文英。但谢文英只是俯身,将两片薄唇,印在了宝扇纯粹如水的眸子上。宝扇察觉到,腰肢被宽阔的手掌握紧,两指轻轻摩挲着,让那一寸的肌肤格外灼热。
“不知。”
谢文英望着娇艳如花,满脸羞涩泛着桃红色的宝扇,心中微动,靠近那白嫩小巧的耳,声音低沉悦耳:“不如再试一遍,看看是何缘故”
“再”
宝扇心中不解,却见谢文英已经伸手将宝扇的身子转过来,视线所及,是纤细柔弱的背。
“扶好锁链。”
浸泡在暖融的潭水中,宝扇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梦幻朦胧,谢文英的声音也变得缥缈悠长。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宝扇知道了谢文英被关在此处的前因后果,不禁感到荒谬:陷害其他弟子的,可能任何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谢文英。只是当她将这些话语怯生生地说出口时,却惹来谢文英越发汹涌的举动。
谢文英伸出手掌,将宝扇的脸颊面向自己,看到那乌黑瞳孔中,被自己的身影填充的满满的,谢文英极为满意。他冷声道:“为何不信你可知如今云凝峰众人,无一人相信不是我所作为。”
毕竟那么多板上钉钉的线索,通通指向他一人。昔日同门,不过是短短数日,便从亲近到疏远。谢文英并不难过,因为多年的同门情谊,抵不过几个捏造的线索。只是听着那些人指责的声音,咒骂他如何心狠,竟然对同门下狠手,以至于几个受伤的弟子,还躺在床榻上,寻不到活路,却又求死不能。谢文英心如寒冰,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心生痛楚,他只是觉得,胸口仿佛破了个窟窿,用寒冰砌好以后,仍旧有刺骨的冷风钻进去。
他一时觉得茫然,不过而已。
宝扇柔柔的声音响起,随着波涛的翻滚,带着几分颤意:“我不是他们。”
谢文英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张素白的脸,脂粉未施,略显苍白,却更显楚楚生怜的姿态。他声音仿佛淬了冰:“当真是我,你该如何”
“表里不一,残害同门,通通是我所为,宝扇”
谢文英突然唤着宝扇的名字,明明旁人也曾经叫过,却没有一人,如同谢文英这般,蕴藏了无限情思,仿佛情人间的呢喃爱称。
“我不是你想的那般。”
什么风光霁月,侠骨柔肠,只是旁人给出的称谓,只有谢文英明白,自己的冷心冷情。
柔软的发丝,紧贴在谢文英的胸口,宝扇轻声道:“无论怎么变,都是我的文英师兄。”
她闭紧眼睑,两颊有红霞弥漫,似乎是在羞愧:“我是不是很坏”
可宝扇只是区区弱小女子,不懂什么行侠仗义,对于云凝峰受伤的弟子,她会心生不忍,期盼他们能早日好起来。但是她心中,更为重要的是谢文英,宝扇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看到谢文英脸上的失落神情。
她那样自私,不分正义,定然很让人失望罢。
略带凉意的指尖,将宝扇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没有。”
哪里是很坏。
宝扇裹紧了狐裘,她身上爽利,杏色长裙带着谢文英身上特有的温度。宝扇的脸颊红润,仿佛刚才不是去了暗无天日,冰冷寒凉的水牢,而是舒服地泡了热汤。狐裘和长裙,都是谢文英用内力烘干的,暖融融的几乎要将人化掉。宝扇脚步匆匆,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但是想起水牢之中,谢文英固执的模样,又不禁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