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宏看着地上满身狼狈的婆娘,又看看周围看笑话的领居。
不禁面皮发热,大吼道:“你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
阮翠莲听到老头子的声音,心里窃喜给她撑腰的人来了。
但是她还想再装装,死赖着坐在地上不起来,却被徐振宏两手一把扯起来,架进了屋里,“你们都进来!”
周围的领居看到徐家人进屋关上了门,知道听不着什么没热闹看了,悻悻地各回各家。
最近徐家事多,还没还他们钱呢,万一是因为这个闹起来的,不还钱怎么办?!
有那么几个聪明的,绕到徐家后墙猫着。
那里有个窗户,大夏天的肯定敞着,声音大点就能听到。
徐家堂屋内难得点上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徐家人面色难看的脸上,忽闪了两下。
徐振宏拿出他的旱烟袋,没点,就挂在嘴边。
大房二房坐一边,阮翠莲和小儿子坐一边,徐建勇闻着阮翠莲身上的味道,默默移了出去。
徐振宏环视一圈,开口了,“来,说说,这又是闹的哪出?”
阮翠莲第一个跳出来,生怕别人抢了先,声泪俱下地又哭诉了一遍,这回倒是聪明地没有骂人。
众人没说话,但是眼神透出了怀疑。
看着阮翠莲絮叨个没完,翻来覆去就这点事,徐振宏不耐烦,打断她:“别说了,建国你说。”
徐建国心情烦躁,语气不耐,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我刚进门,娘就扑倒我身上。说瑾桃要打她。瑾桃是个什么孩子,家里都知道。我说娘你肯定是想错了,她就上来挠了我两血印子,开始来老一套,坐在地上打滚!”
阮翠莲哪里能让,站起身来骂大儿子。
但是徐振宏听够了她的声音,低声怒道:“你别说话!要不这事就算了!”
阮翠莲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徐振宏看向昏黄灯光里面无表情的孙女,目光有些不善,语气却温和,“丫头,你说说吧。”
徐瑾桃抬头直视徐振宏,又看了一眼旁边眼神怨毒,恨不得剜她的阮翠莲,嘴角勾起一点弧度,漠然开口,直击阮翠莲,
“奶奶说,我一天到晚不着家勾搭野男人,勾搭野男人也就罢了,不往家里带钱去还账。”
虽然阮翠莲平时时常骂徐瑾桃,但是从来说过孩子勾搭男人这样的话,徐建业这是头一次听到,不禁攥紧了拳头,柳叶听着女儿这样说心里也起了火。
“我说我没有,还有小叔欠的钱不是应该小叔还吗?奶奶马上就生气了……”
“你放屁!你这个烂嘴的贱蹄子,我没说这些!”
阮翠莲瞪大了她的小眼睛,破口大骂,这死妮子竟然空口白牙的扯舌头,往她身上泼脏水!
徐瑾桃不理会阮翠莲,继续道:“她说我能跟小叔比吗?你小叔就是把房子烧了也是大不了的事,我有大儿子二儿子给收拾着……”
“娘,你真这么说了?!你说!”这回阮翠莲想直接上去撕烂她的嘴。
却没想到旁边的徐建国比她更加怒不可遏,跳起来大吼道,反而把她给镇住了。
几个小的看着房梁上震下来的尘土,忍不住抱成一团。
阮翠莲没想到大儿子这么生气,凶神恶煞的模样活像以前拜的关公像。
她这才发现她生的儿子个个有脾气,只是以前没惹到他们。
她当然在心里这么想过。
她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让儿子知道了会出事。
但是,她不怕,她没说出来过!
她站了起来,两手掐腰,摆足了气势,却显得色厉内荏,声音有些颤,
“小兔崽子,怎么?你想吃了你娘还是咋地?!你弟弟是老小,我是疼他一点,但是我可没这样说过!这小贱蹄子说两句你就信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
到后来,越说自己越觉得自己有理,哭得都赶上唱的了。
徐建国听着阮翠莲念叨对他的好,内心毫无波澜,反而怒火更盛。
大掌“砰”的拍响桌子,止住了阮翠莲的哭声。
向来闷声不语的他这次将心里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娘,你可别说你疼我!我记事的时候就是我奶养着我,大了你就要回去给你干活儿,我不愿意回去你不高兴,故意饿着我,我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你天天跟婶子们吵架,吵不过就揍我,揍得婶子看不下去走了你才停手,我才几岁?!”
徐建国声线逐渐颤抖,眼角湿润。
“那么粗的扫帚,最后都抽断了!老二生了你也是这样!你怎么好意思说疼我!你对老三那是疼一点吗,调皮捣蛋你不管,偷懒耍滑你惯着,现在欠钱了,想起我们了,让我们给擦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