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紧赶慢赶,还是在路上,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个二十岁的生辰,秦岭点了一碗阳春面和几张烧饼,就当做是长寿面吧,想起十六岁的生辰,虽然晚了些,可有瑶瑶相伴,有父亲亲手做的长寿面,有兄长和阿峪的生辰礼,虽然重伤在身,可也是过的十分充实了,那个梦想中的及冠礼,也终究没有亲朋相伴,秦岭只是拿出兄长留给他的发簪,随意的插在自己的头上,本来还想留给阿峪的,不过他既然不要,自己便先留着吧!
秦岭饮下一碗面汤,心满意足的咂咂舌,这个生辰和及冠礼就这样结束了,不过这样也好,清净!也不知道常逾口中给他的生辰礼是什么?常逾同他告别的那晚,其实秦岭并未熟睡,自然听见了那句:“他已备好了生辰礼,在京中等他!”的话。现在想想竟然还有些期待呢!
秦岭将裹着竹骨的破布拆解了,露出了本来青色,秦岭,这个名字和他这个人,也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活在在这个世界上了,似乎连空气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可如果在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也一定会选择有家人在身边的管束。
秦岭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肩膀,疼痛不免让他的有些皱眉,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这些天阴雨不断,腿疾也时不时的提醒他慢些走,坐在窗边看着雨落,嗅着雨水打湿砖瓦的气息,这样的恬静,也是享受了,既然天空不作美,那便等雨停了在上路。
秦岭拄着头,观赏者雨水落在窗沿的炸裂,抬眸间也惊艳的让人不免多看上他两眼,秦岭听得到集市的吆喝,也听得到市井的家长里短,不过这些他早就习惯了,做到了充耳不闻,见怪不怪。
“你听说了吗?襄王被封王了!”
“这襄王本来不就是王爷吗?还封什么王啊!?”
“襄王受封,本就是因为要被送到古滇国当质子,封了个名头,之前回来一直未曾授玺,这不是认了皇后为母,又搬_倒了秦王,我看这授玺啊,可不简单,没准是想和过往割席,圣上怕不是要扶他上位呢!”
“你说这襄王也是个有手段的,在古滇国那个腌臜地儿能全须全尾儿的回来不说,就是回到京中,不争不抢的待了几个月,质子的身份抛开不说,还得了个嫡子的名头,这一年多来,怕不是暗箱操作了多少事儿呢?”
“这皇家的事儿谁说的清呢,你说当时秦王荣王二位殿下争的多凶,可怜了这两位王妃了,一个要忍受丈夫在外日日笙歌,就是不回府,一个要忍受喜怒无常的责骂,还要装作书香世家!听说那秦王妃后来被打的连课时都停了!”
秦岭本不想听,奈何这从小练就的本事送都送不走,本来就是听个热闹的,可越听越不对劲,和常逾相处了这么久,秦岭多少对朝堂之事有所涉猎,早说安抚秦王妃,老皇帝大可以赏些东西,一边打压秦王,一边抬高秦王妃,只是禁足秦王,却没有没收京城的兵权,这皇帝怕不是要逼着秦王反,让秦王给襄王做基石做肥料,究竟是怎样的无情帝王,用自己的儿子给另一个儿子作为上位的基石呢?
“真是可怜了,据说之前圣上为安抚方家,禁了秦王的足,还特意将之前的端午盛宴交给秦王妃督办!可算是给足了方家面子!”
“那面子哪里是给方家的,这天下儒生七分来自方家,多少入仕做官,朝堂上几句谏言哪里就能让秦王失势!只是这一次啊,是折在马孝辉手里了!可怜了那秦王妃,也跟着自戕了!”
“你说这襄王也是狠,一年多的时间,就把秦王之前所有的功绩给抹了,还送进了大狱,这些啊、就看荣王如何自处了?”
“我要是秦王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是要被杀头的!”
这几个人的谈论并无道理,常逾走时,说了秦王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而且常逾所说前来沧澜,并不只为了他,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襄王想用马孝辉的死,一石二鸟,折了秦王,顺便将这勾结江湖的名号扣在常逾的脑袋上,秦王不是个没脑子的,常逾能顶风回去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秦岭心中有了一个不愿相信的想法:这不会秦王、真的反了吧?
秦岭似乎明白了什么,哪里还听得下去,将吃剩的饼子囫囵个的塞进食袋里,也顾不得外面的雨,随手丢了银子,抄起竹骨,夺了匹马就走,如今这消息传到此处,没有十天也有半月,常逾虽然同颖妃还有些生疏,可毕竟是他亲娘,如果秦王真的起兵反了,那常逾一定会前去相救,届时也一定会有危险,秦岭不允许有这样的如果发生,这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了,他不允许再有郑赵二人的事情发生!
秦岭每到驿站便换马,身上所剩不多的银两也都付了出去,连着几日,能入口的只有那冷掉干瘪的饼子,可秦岭一点也不心疼,与其裹腹之欲,还是常逾的危险更加真切。
想着那个曾经跑过天下寒潭只为寻他的人,想着那个除了沧澜派唯一能被称作家的地方,光是想一想,秦岭嘴角的笑意就很难掩饰了。
秦岭赶到长安城时,城门已关,这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