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方林推到了主位,举杯道:“其余话便不说了,牧之,我敬你,今后若有需要我许奉明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你若这么说话,这酒我还偏不喝了。”方林瞪眼。
“就是,牧之不把咱们几个当外人,你可倒好,反过来跟牧之生分什么?”温章也笑着开口,批评道。
还有晁楼,亦是一副你真是不会说话的表情。
郑秋雨最坏,故意道:“几位兄台,他其实不是跟牧之生分,是在显摆呢。”
“显摆?这是何意?”众人疑惑。
郑秋雨笑道:“牧之现在是什么身份,今后还需要他许奉明帮忙,岂不是说,你许奉明日后的成就也定是了不得的?啧啧,这还没殿试呢,有人便胜券在握了,几位兄台,你们能忍?”
“不能忍!”
“罚酒罚酒!”
“哼,便是冲着这份张狂,我便要与你争一争那状元之位!”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起哄。
一番笑闹过后,酒席开始,方林与好友们觥筹交错,很是开心。
三五知己,美酒佳肴,还有美人献舞,这他娘的才是人生!
直到未时,方才散席,各自离去。
不过,方林却是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跟在晁楼后面,待友人们全都离去,直至看不见,方才上前。
晁楼被他拍了拍肩膀,转头见到是他,微微一愣:“咦,牧之?你怎么往这个方向走?”
这些士子们,别的不说,酒量是一个比一个大,喝了这么多酒,虽脸色有些微微泛红,却是清醒得很。
方林则是仗着地级武者的身体素质,酒量现在也是探不到底的,闻言摇头道:“不是往这个方向走,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找我?”
方林点头:“看你今日一直都是强颜欢笑,眉宇间的郁色甚浓,是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他还是讲义气的,刚才喝酒喝到一半,便察觉出晁楼似乎有心事,愁眉不展,甚至几次敬酒时,眼里犹豫之色很浓,欲说还休。
方林便猜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想要请自己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便留了个心眼,散席后专门过来找他。
“牧之……”
听得方林这般开口,晁楼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方林这是特意过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忙,很是感动。
方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莫要这个表情,我这辛辛苦苦爬到现在这个位子,还不就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家人朋友,不然意义何在?”
“有什么难事,你尽管跟我开口。”
“唉……”晁楼摇头叹息道,“牧之你有所不知,若是寻常事,何需你主动过来问我,我早便登门求助了……主要是,这事错在我这一方,理亏得很,实在是没脸求你帮忙……”
“你理亏?”方林闻言顿时了然,也是,大家关系处得不错,晁楼不至于连有事找自己帮忙都不好意思才是。
“具体说说呢。”
“倒也不是我……”晁楼摇头道,恨铁不成钢,“是我那鲁莽的兄长……”
他简短道:“我那兄长乃是皇城司的一名百户,日前巡逻时,撞见一名年轻公子正在偷窃,便将其当场抓住,这也就罢了,关键兄长他性子太过鲁莽,未审先判,将人一只手给打断了……”
“结果,那年轻公子乃是吏部郎中之子,这般身份,岂会当街偷窃,不过是与友人玩笑罢了。”
晁楼苦笑道:“那郎中大人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直接找上了皇城司,要求严惩,而皇城司一番调查之后,确系我兄长之错,便将我兄长缉拿,待刑部会审后,怕是得受仗刑,甚至流放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方林闻言了然,问道,“吏部的……是哪个郎中?田余还是贾归农?”
“是贾郎中。”晁楼回复道。
“那便怪不得了,田余年纪大了,性子也比较随和,而贾归农正值壮年,又是尚书姚青书的心腹,你兄长得罪了他,自然是讨不了好的。”
“而且又是一场乌龙,你兄长无故断人手脚,在大周虽不是重罪,却也不轻,仗责是肯定的,至于流放……原本是可流可不流的,可若是贾归农,他若插手,便流定了。”
“他已经插手了……”晁楼苦笑,“我已托人去刑部问过了,对方回复说,贾郎中已经招呼过了,流放是肯定的,而且距离京都还不会近,对方让我赶紧找人说和,等人到了刑部就晚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找我便是,今日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找我,你准备等到何时?”方林责怪道。
“这不是觉得理亏么……”晁楼苦笑,“我那兄长从小习武,性子鲁莽得很,尤其对待犯人,下手颇狠,伤筋断骨已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没人追究便罢了,这次这位郎中大人插手,以往的一些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确实,也不是我说,抓个小偷而已,直接断人手脚,你那兄长行事作风也确实太过乖戾了一些。”方林也忍不住道。
晁楼苦笑:“我亦劝过多次,只是长兄如父,他不听我的,我也是没办法……这下惹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