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章秋谷回到家中,一家人其乐融融,很是温馨。只是章秋谷被母亲逼问,不得不提前说了他纳妾的事,按他的原计划是想找合适的机会再说的。结果被母亲来了个“可能吗”,他无奈,只得努力将那个“吗”抹除掉。
刘嬷嬷用竹签插了一个葡萄给章秋谷,章秋谷自然不会客气,直接端着盘子吃。
一屋子的人看着他吃,都感觉很是欣慰。这个小少爷,是全家的宝贝。尤其令人欣慰的是,小少爷虽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没有长歪,成个混蛋二世祖,败家子,反而是聪慧睿智,进退有度,才华横溢,文武双全,除了花心之外。不过全家人都表示,那都不是事儿,谁让咱家小少爷没缺点呢,总得要找个缺点才是,毕竟人无完人是真理,咱不能违背了真理不是。
宋叔看向章太夫人说到:“大小姐,刚才阿虎来报,那个黄阿润又抗租,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去年他就闹过一次,被收拾老实了,今年又闹。”
大小姐,是太夫人未出阁前的称呼,但是自从儿子娶了媳妇,按理说是应该称呼她为“太夫人”的,只是她嫌弃别人这么叫都把她叫老了,索性就恢复了在娘家时的称呼,让大家叫她“大小姐”。
太夫人点头,但没啥表示,而是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问道:“你怎么看?”
章秋谷暗自吐槽:过母亲这关还真不容易,又来。转头问宋叔:“他租多久了?租多少亩?家境如何?什么缘故?是一直抗租?还是最近?”
一连串的问题。母亲听了,暗自点点头。
宋叔回答:“三年了,租了五十亩良田。家境还算可以。”不等章秋谷再问,宋叔就把详细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头一年规规矩矩的交了租。第二年说是租金太高,闹着要减租,被我们收拾了一顿就老实了。今年又闹了起来。”
章秋谷点头:“我倒是见过这个黄阿润,看上去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怎的突然就闹起来,被收拾了还闹,这就蹊跷了。”
宋叔继续说:“他去年闹被镇压了,倒也没什么坏的影响。只是今年又闹,就有些不好的影响了,连带着已经有四户跟着他闹了。往年遇到年景不好的,我们都会减租,不至于让我们的佃户过不下去。只是这两年年景很好,而且他租的又是良田,他这一闹影响就很坏了。”
“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这么闹腾?敢在我家地盘上闹的,这还真是头一遭。”章秋谷很是诧异。他们章家在这一带,连知府,道台来了都要礼让着,一个小小的佃户,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章秋谷很是不解。
“所以影响很坏,处理不好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宋叔不紧不慢地说着。
章秋谷没再说啥,只是看着宋叔。
宋叔一笑,继续说:“去年他的女儿嫁给了县衙一个捕快的儿子。他觉得有了靠山,去年闹一下试试水,觉得我们也没将他怎样,今年又开始闹,还撺掇别人和他一起闹。”
章秋谷一笑道:“我要他家以及其余那四家的全部人口背景,家产状况,劳力状况,亲戚朋友的关系网,交租状况和租佃契约,以及那几家,能威胁到他们家庭或人口的把柄的全部资料。”
太夫人和宋叔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宋叔说:“少主稍等,我这就去取来。”说着便退了出去。
原来,太夫人能够将产业做得这么大,能够辅助自己的夫君仕途平坦,除了借助娘家的人脉网,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因为她的手下,养着一个强大的情报网络,甚至连母家都要借助这个情报系统。
刘嬷嬷则是心疼地招呼着:“哎呦,有什么事下午再说吧,小主子刚回来,都还没好好歇歇,也该用午膳了,我去厨房看看,可别把小主子给饿着了。”说着就急火火地往厨房而去。
太夫人看着儿子,笑咪咪地说:“快吃午饭了哦。”眼神瞄了一眼儿子住的东院方向。
章秋谷秒懂,立马站起来冲着母亲一礼,调皮地说:“那我去哄媳妇了。”
母亲噗哧一笑:“一会儿叫你们过来吃饭。”
章秋谷也是一笑,屁颠屁颠地往东院而去。干别的还要动动脑筋,哄女人么,信手拈来,都不带预习的。
下午,章秋谷带着宋叔和二个家丁,到了一家茶馆。
这家茶馆已经事先被包下来了,除了瞒着黄阿润,那跟着闹事的四家都已经到了。
章秋谷进来时,这四个人都急忙起身,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地行礼。
章秋谷没理他们,径直奔事先准备的主位坐下。也没说话,就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练武之人,本身的气场就很强大,更何况章秋谷出身尊贵,天生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坐在那不说话,那气势就越凝越重。这几个人先前还有些底气,可是这寂静压抑,落针可闻的氛围,似乎无形中有了一股威压,让他们越来越忐忑,越来越站不住了,双腿不停地打颤,直到有一个人扛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似乎受到传染一般,那几个人也接二连三地跪下来。
章秋谷依旧没说话,只是挥挥手,二个家丁就把事先准备好,写满字的纸人手一张发了下去。还好,这几个人都识字,他们拿着那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