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洞内幽深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浅坑正中的熔炉,冒着橙黄发红的光芒。
陆十安咬牙握拳,一双嗜血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 “不愧是翊襄王,竟被你找到了这一处。”
闻得那冰冷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宁奕迅速回神,他轻轻将阮清清放平于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的将阮清清凌乱的发丝拨到一边 ,轻声在她耳边道 “再等我片刻,我带你回家。”
而后,宁奕站起身,眸光淡然又威严的注视着陆十安,手中的剑散发出森森寒气,直指对面之人 “陆十安,你利用职务之便自立暗坊,生产贩售盐铁,罔顾朝纲,已是罪无可恕。别做无畏的反抗了,你老老实实认罪伏法,本王便向圣上求情,留你一副全尸。”
“笑话。”陆十安抱臂而站,冷冷笑道“这件事上,本座承认,我的谋算确实不如你,可今日,你也要有命出去揭发本座才行!”
“你打不过我。”宁奕微笑,手腕轻转将剑别于身后。
回应他的,是陆十安拔剑而起,纵跃如飞。
与此同时,洞内的几名锦衣卫和工匠也纷纷抄起了家伙同云裴等人打在了一处。
宁奕拧身,身形迎了上去,剑光如匹练般飞出。
两剑相撞,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宁奕催发内力,剑势如虹,将陆十安推出十米远,以防两人的打斗伤及到阮清清。
陆十安武功不弱,一柄剑使得神出鬼没,每一招都招里藏招,式中套式,似虚还实,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同他的为人处世一般诡谲。
然宁奕剑法更为上乘,他手中的剑,像是活的一般,在他掌心、周身来回翻转,一招一式,精妙无比,毫无破绽。
几番下来,他已然占据了上风。
陆十安右手持剑,剑尖抵地,喘着粗气,适才因被宁奕深厚的内力所震,他落地便咳出了一口鲜血,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他依旧用阴鸷的眸光紧盯着宁奕不放。
而宁奕则在几个脚步间轻巧落地,很快平复了呼吸,他环视了一圈四周,见云裴等人也已顺利将锦衣卫的人擒住,便转首看向了半跪于地的那人,他的目光平静幽深,开口道 “别再浪费你我时间了,锦衣卫暗地私营盐铁一案本王已将案情陈述秘密发送回京,想必这会儿已然在皇上手中。陆大人,还是束手就擒吧。”
陆十安唇边爬上一丝阴森诡异的微笑,喉咙里隐隐发出低沉的笑声。
渐渐的,他的眼眸中闪烁起疯狂的火焰,口中转而发出了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宁奕凝眉注视着他扭曲癫狂的面孔,手中的剑又持起,做出防御的姿态,然而陆十安却一个猛然跃起,将手中的利剑直直的掷了出去,剑身带着剑气迅疾飞行。
方向不是朝向宁奕,而是直冲洞中间燃烧的熔炉刺去!
来不及阻止,只听得“叮”的一声,剑身的一半没入了熔炉,旋即便有数条裂缝自剑的四周快速蔓延出去,伴随着恐怖的碎裂声。
“本座既已活不了,你们便都来给本座陪葬吧!”陆十安面向熔炉缓缓张开双臂,癫狂的笑声在山洞中回响。
阮清清听着洞内的动静,艰难的支起上身,看向即将爆炸的熔炉,只见那熔炉壁上布满了裂纹,渗出一丝一丝骇人的红光,好像恶魔咧开了嘴,仿佛可以透过裂缝看到内里的铁水在急剧的翻滚沸腾,蓄势待发。
宁奕见状,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阮清清身边,犹如浮光掠影般捞起她的身子,向他来时的暗道奔去。
陆十安欲要阻拦,却被云裴格挡在了半空,两个人又缠斗了起来。
阮清清只觉两侧的影像快速略过,她抬起眼皮,只看的到宁奕神情紧绷的俊脸。
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气流和热浪袭来。
宁奕扑身向前,带着阮清清钻入了暗道之内。
整座大山都因这巨大的震动冲击摇晃了半晌,无数的碎石自暗道上方坠落而下,砸在了宁奕身上。
他撑起上半身,伏在她的身上,双手护住她的头。
“宁奕……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阮清清双手抓住他胸口的衣襟,热泪忍不住滚下来,她感到自己脸上一片滚烫。
熔炉地处山体之内,爆炸的威力不容小觑,这暗道开凿的并不精细,顶部承受不住巨大的震动,眼看着就要塌了。
她已是身受重伤,不能自己行动,带上她只会是拖累,可若是他自己,凭他的武功,不难逃出去。
宁弈双目如潭,张了张紧抿的唇 “你闭嘴。”
骤然间,一块尖利的大石块自头顶上方松动,落下。
“宁奕!”阮清清杏眸猛地睁大,嘶哑的声音自喉咙里传出,接着她眼前一黑,终是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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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浮浮沉沉,耳边似乎闪过很多声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