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霁月宫,正殿。
蔺时冉捧着那日腰间挂着竹筒中仅剩的一点泉水走入霁月宫。
她把竹筒递给了平月。
“戴妃娘娘万福。”
“回来了?”榻上的戴妃闭着眼,缓缓道。
“臣女见戴妃娘娘精神不错,看来戴妃娘娘咳疾已好。”蔺时冉抬眸笑言。
戴玉萍哼笑一声,“本宫最近好了许多。”
蔺时冉眼睛微眯,果然,她是装的!
“戴妃娘娘,臣女瞧着您这咳疾大多是为灵表妹的婚事着急上火才犯的,臣女这做儿媳的看见未来婆母伤神也很不是滋味,于是臣女寻了些未曾婚配的公子供娘娘替灵表妹打算。”
蔺时冉嫣然一笑,“臣女大姐夫的嫡亲弟弟是金科状元,臣女大嫂嫂乃王丞相之女,她嫡亲的九弟尚未娶妻,臣女五姐夫的嫡亲弟弟如今在御书房做管事。
不过这几个公子虽然与灵表妹年岁相仿,但灵表妹的家世着实是匹配不上的,臣女怕她嫁过去,不受婆家重视。若是做妾室,又恐怕委屈了她。”
戴妃抬眸剜了蔺时冉一眼。
“倒是臣女四姐夫家中有一个庶弟,在衙门当差,若是表妹嫁过去,门当户对,刚好相配。
若臣女与家里提上一嘴,兄长姐夫稍稍伸手,也都是可以提携提携的,指不定过个十年二十年灵表妹也可以做个县长夫人了,倒也不错,娘娘说呢?”
蔺时冉笑吟吟的望向戴玉萍。
戴玉萍起身怒道,“我戴家女娘怎可委身一个衙役。你简直是放肆!”
房檐上的越溪听的起劲,这蔺时冉先是把蔺家强大的关系网摆了出来,又直言戴舒灵连这些人都配不上。
可惜戴妃没找到重点,这小王妃的用意是想点出蔺家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提醒戴氏不要联合别人再暗算她。
越溪直叹,若不是陆竟炀是个不好惹的,以他母亲的心眼,早就死在后宫八百次了。
“娘娘说的是,灵表妹或许真的瞧不上衙役,夏节那日王爷接臣女去樊楼吃酥酪,正巧遇上七王爷来凑桌,不料灵表妹尾随过来,刚闯进来便坐在七王爷身侧,又是端茶又是喂果子。
如此大胆的举动看的臣女这个未出阁的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必是表妹眼高于顶,对七王爷又生了心思,也难怪……见了七王爷都不肯多瞧自家表哥一眼。”
“放肆,灵儿不是那样的姑娘。都是你,魅惑炀儿,炀儿才与老七生了嫌隙。”戴玉萍拍案而起。
蔺时冉起身,严肃道,“娘娘,此话从娘娘嘴里说出,让旁人听了便会猜测是王爷跟娘娘说自己与兄长不睦。”
“一切不都是因为你!是你魅惑老七又魅惑炀儿。”
“娘娘,之前您难为我,臣女作为一个小辈可以顺着您,不同您计较,但为了给您接所谓治咳疾的泉水,臣女的命差点丢在青石山。
若我身死,娘娘当真一点都不愧疚么!至于王爷,臣女只是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做。”
身死?
戴玉萍一愣,她并不知道在青石山发生了什么。
“还请娘娘心思活络些,就算是为了王爷,也不要在外面多说话,臣女告退。”
说完,蔺时冉便出了霁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