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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府,蔺时冉屋内。
蔺时冉托着雪腮拉着岁欢在屋里聊天。
“岁欢,听越溪说宛洲那边很顺利的呀,为什么王爷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说着她眼中还露出几丝落寞。
心中不禁腹诽:天下乌鸦一般黑!狗男人!
“许是有军中事务绊住脚吧。”岁欢闪着星星眼,她是陆竟炀的死忠粉,为陆竟炀说好话,那是必须的!
“算了,不提他了。”
蔺时冉转身去拿匣子中绣了一半的荷包,却不小心带出了祖母留下的龟藏。
三枚铜币落地,虽没有落在图系上,但这个阵型却十分不吉。
刚刚提到陆竟炀,便出了如此不吉的卦象。
蔺时冉眉心一蹙,心里咯噔一下。
出事了?
“岁欢,锁门。”蔺时冉幽幽道。
“小姐,不可啊,会有反噬的。”岁欢夺过蔺时冉手中的龟藏。
“好岁欢,拿过来,小卦不会反噬,祖母说的是天机卦。”
蔺时冉的手覆上岁欢的小肉手,哄着岁欢把龟藏还了回来。
其实她清楚地知道,虽然天机卦要命,但是小卦也会伤身,上次动过巫卦,那高热还是很难受的。
但若为了自己爱的人,她肯。
岁欢看着蔺时冉在小榻上铺好图系,催动咒语,摇动龟藏。
蔺时冉额头上渗出薄汗。
三枚铜钱掉在图系上。
这个卦象,她吓得眼尾微红,咬住了纤长的玉指。
何止是此行不顺,大概陆竟炀已经受了伤。
那封只有八个字的信,有些潦草歪斜的字体,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该从何处打听呢?
万家!
陆竟炀是支援万将军去的,那万家应该会有关于宛洲的消息。
蔺时冉带着岁欢,买了一些果子去找万毅然。
从万府出来,蔺时冉幽幽的走在街上,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陆竟炀押送的粮草刚到万将军手里,便被南商潜入北晟军营的细作给烧了。
那细作,伤了一位将军,还杀了一名暗卫。
万毅然说,南商挑衅,每隔几天便往北晟的营中送一批瘦马,北晟杀也不是,接也不是。
大多都是派人营中喊话,劝她们会宛洲城内找个正经营生。
蔺时冉当下便决定去一趟宛洲。
从万府出来,蔺时冉便约了越溪出来喝茶,跟他说自己心情不佳要去谪洲四姐家小住。
越溪只要求她带上艳山,蔺时冉也爽快的答应了。
去往谪洲的路上,蔺时冉却与岁欢换了衣裳,自己从驿站的窗户甩开艳山跑了。
她传书一封,信上嘱托越溪不要责怪艳山,若将她去宛洲的事告诉陆竟炀,便把他在谪洲误入女子房间被当做登徒子打出客栈的事情说给众暗卫。
越溪读信后,只觉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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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洲城,浅醉楼。
宛洲城内与陆竟炀驻扎的大营隔得不远,城内一片繁华,即使是北晟与南商交战,南商商人也可以从商道进入宛洲城内。
蔺时冉找到宛洲城的浅醉楼,准备打探些消息。
浅醉楼,当地有钱公子哥和路过的南商商人最爱消遣的地方,里面不仅有乐妓,甚至还有供有钱人挑选的瘦马。
蔺时冉依旧是男装,坐在二楼,赏着一楼的歌舞。
远远望去,一楼的纱帘后,有一排坐得端正的女子。
那便是传说中的瘦马,这些女子,身材窈窕,风姿绰约,不用浓妆淡抹便媚态万千。
“那便是那群南商商人挑走的瘦马吧。真是勾人心魄呀。”旁桌的男子说道,“好想摸上一把。”
“要我说呀,他们南商人都是神经病,从咱们城里买了这么多瘦马,到南商后,又送了好多给咱们北晟的将军,那将军还不要,把人往外轰呢。”
“我也听说了,你说那将军是老了还是傻了,怎么不收呢?”
“谁知道,说不准是不行呢……”
两个男子哈哈大笑。
“北晟的粮草坚持不了几天了,宛洲城内给驻军支应了这些天,早就支撑不住了。也不见朝廷再支援。”
“是呀,据说南商粮草富足得很,怕是再开仗,咱们就要败了。”
粮草被烧,军中出现细作,怕是和薛家也脱不了关系。
薛氏母子利用尹公以运送瘦马为名,暗暗倒卖兵器,对宛洲一带想必是熟得很。
如今粮草未到,军中坚持不了几天。
可是靠自己的力量哪去弄粮草啊。
如果南商的粮草也没了呢?
“百日潮。”蔺时冉突然出声。
秦棉真是个天才,乱七八糟的药剂又派上了用场。
蔺时冉去宛洲药铺寻来了几位药材,磨成粉,灌进腰上的束带。
秦棉说这些粉末只需稍稍倒在粮食上,只一晚,便会潮的不像样。
可混进南商的军营实在是难上加难。
尚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