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冉睡了一会儿,天蒙蒙亮时,陆竟炀刚要起身却被朦朦胧胧的蔺时冉拉住了手,她半梦半醒,喃喃道,“你别去煲汤了,弄得身上臭。”
“乖,你再睡一会儿,曹医师说那猪肺汤要喝半个月以上才有用。”
陆竟炀先是把蔺时冉的手塞进被子里,穿上外袍去煲汤,煲好汤又去沐浴更衣。
白日,陆竟炀握着蔺时冉的小臂教她投壶,整整一个时辰,小臂都酸了,蔺时冉还是没有掌握技巧。
卫商匆匆走了进来,“王爷,急报。”
“说。”
“戴姨娘于大理寺中突然暴毙。”
陆竟炀眉头一皱。
这事情像是陆竟林甚至陆正垒做的。
“王爷,霁月宫急报,戴妃娘娘头疾发作,晕了过去。”
陆竟炀起身,“冉冉,我进宫一趟。”
“我随你一同去吧,母妃定是因为戴姨娘的事情,伤心过度,头疾才发作的。”
“可是你的脚还没好利索。”
“我已经能自己走了,夫君放心。”
刚入宫门,陆竟炀便被陆正垒叫到了东明殿。
宫道上,蔺时冉遇见了余乙景。
蔺时冉福了个礼,“七皇嫂。”
“九弟妹不必如此客气。闻戴妃娘娘头疾发作,九弟妹这是要去侍疾?”
“是。”
“正巧,我刚从永乐宫侍疾回来。”余乙景走到蔺时冉近处,“戴舒灵之事过后,陆竟林成日梦魇,再过不久,我以真面目相视,只怕他见了我体内的蛊虫会崩溃。”
“若是如此,他怕是会对你动手。”
余乙景哼笑一声,“即使立了储,我身后仍是余氏阖族,他不敢。况且,我这身子日日处在百蚁噬心之中,若他动手杀了我,惹怒余氏,便会被拉下储君之位。”
别了余乙景之后,蔺时冉便向霁月宫疾步走去。
——
霁月宫。
霁月宫内,戴玉萍卧在床上,面色惨白,病容憔悴。
蔺时冉对平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让平月先去煎药。
自己则守在戴玉萍床边等她醒来伺候她吃药。
过了一会儿,戴玉萍醒来,抬眼却看见了伏在床边已然睡着的蔺时冉。
戴玉萍想到高太妃对她说的话,蔺时冉自幼长在父亲身边,未曾感受过什么母爱,添妆、送嫁母亲都未曾到场。
曾经自己因为戴舒灵的事情如此为难她,可她见到戴舒灵仍能帮她维持体面。
戴玉萍抬起胳膊把她身上的外袍往上提了提。
蔺时冉感觉有些痒,醒了过来,戴玉萍赶忙抽回了手,恢复了往日端正的模样。
蔺时冉起身福了个礼,“母妃安好。”
戴玉萍道,“起身吧。”
“刚刚施过了针,母妃可觉得好些?”
“好些了。”
“儿媳已经让平月去煎药了。”
戴玉萍点了点头。
蔺时冉接过平月热好的药,吹凉些再喂给戴玉萍。
戴玉萍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可却不知和蔺时冉说些什么。
婆媳间的冰山算是化了一角。
陆竟炀从侧殿迈进来,远远看见这和睦的景象,总算松了口气。
戴玉萍开口道,“炀儿来啦。”
“母妃可好些?”
“好些了。只是我想回趟南洲,抽空陪我去一趟吧。”
“是,母妃。”
戴玉萍转而看向蔺时冉,神色稍显不自然,“若无事,便一起去,当是多个人陪我回母家散散心了。”
蔺时冉一怔,这次戴玉萍对她的改变竟这么大。
“是,母妃。”
又待了一会儿,陆竟炀带着蔺时冉回了镇宁王府。
自从陆竟林不举之后,情绪古怪,日渐疯魔,他认为萧温斓同蔺时敏一样是克他之人。
每每见到萧温斓便上手施暴。
萧温斓为了躲他,回了娘家小住。
萧温斓尚为完璧之身,对于陆竟炀,仍未能歇了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