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一个愣怔……
陆竟炀眸底似是淬上一层冰,他阴鸷地盯着面前的乞丐,“本王只问一遍,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那乞丐眼睛瞪得溜圆,难道他是王爷?
“没、没人,是小的实在是饿得出奇,才进了金店求贵人赏饭!”
陆竟炀抬起搭在桌上的手臂,手指一动,像盯死物一般盯着他。
卫商会意,把那乞丐踩在脚下,“说实话!饶你一命!”
“贵人!小的说的都是实话!”
卫商掏出一把匕首,刀尖正对着那乞丐的眼珠。
“小的说!是一位纤瘦的姑娘!那姑娘让我带着兄弟们围住您,说您一定会给钱的,而且那姑娘还给我了一锭银子!”
“还有呢?”
“真没别的了!对不住,贵人,我是个乞丐,见钱眼开,就答应她了!”
屏风后的蔺时冉问道,“那姑娘脸上的痣在何处你可记得?”
“在左眼眼角。”
戴玉萍对着蔺时冉小声说道,“那便是同一个人。”
陆竟炀柔声道,“夫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
陆竟炀吩咐道,“把他提到画师那里。”
“是,主子!”
那乞丐被提走后,蔺时冉和戴玉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母妃长久没出后宫,为何一出来便有人行刺?母妃并没有与任何人起过冲突啊。”
“是啊,我连霁月宫都很少出,又没得罪过什么人,真是奇怪。”
“知道咱们去南洲的人不多,可就算是薛氏也并没有要杀母妃的理由,所以这件事真是蹊跷。”
陆竟炀又道,“一会儿我便把画传给越溪,让越溪去查。”
经过一番折腾,天色已晚,陆竟炀刚要带着蔺时冉回房休息,戴玉萍开口道,“冉冉今日陪我睡吧,母亲还有话要对你说。”
陆竟炀和蔺时冉先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
蔺时冉松开了陆竟炀握着她的手,“好呀,母亲。”
可这边的陆竟炀却有些担心,“母亲,冉冉的手臂还有伤,不如还是……”
戴玉萍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我会照顾好冉冉的。”
随后,戴玉萍牵着蔺时冉的手回了房间。
独留陆竟炀在原地失落。
女人简直太难懂了,前一阵子母亲还为难他媳妇,如今只两三天,好像他成了“女婿”。
——
戴玉萍屋内。
蔺时冉想帮着戴玉萍一同铺床,戴玉萍却稳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旁。
“冉冉,你先休息一会,一会儿母亲帮你洗脸更衣。”
这怎么好意思?
蔺时冉欲开口回绝,“母亲,其实伤也不是很重,您忘了我从小随父亲征战,比这伤的厉害的有的是,这些真不算什么。”
戴玉萍想起高太妃对她说的话,蔺时冉从小被父亲带大,她的母亲似乎不太重视她,就连送嫁都没有赶回来……
戴玉萍有些出神。
不过她拗不过戴玉萍,还是让戴玉萍帮她打水洗了脸。
戴玉萍帮她卸下钗环,又坐在她身旁帮她顺头发,“冉冉,以后就当我是你亲母亲可好?你从小在父亲身旁长大,自然很少受到母亲的照顾,亲家母又久居官洲,照顾不到你。以前少的,咱们都可以补回来。”
蔺时冉鼻子一酸,她原先的愿望便是嫁得如意郎君,若是婆母能和她相处融洽便更好了,如今终于实现了。
蔺时冉倚在戴玉萍的肩膀,“我母亲从未给我顺过头发,都是姐姐和嫂子帮我顺头发,今天,我也有母亲来给我顺头发了。”
戴玉萍微微一笑,从手上摘下一玉镯,戴在蔺时冉的手上。
“这是我外祖母给我的添妆,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镯子,可是传家宝呢。”
蔺时冉抬起另一只腕子晃了晃,打趣道,“母亲,我已经收了您母亲给的添妆了,再收一个传家宝,您不是亏了?”
戴玉萍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镯子,神情略显尴尬。
戴玉萍支支吾吾道,“其实,你手上这支是下聘之前炀儿死缠烂打求我,我随便拿了一个敷衍他的。”
蔺时冉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亏她蔺时冉这次出来前还特意翻出这只镯子。
“不论如何,母亲认可我了就好。”
“认可,认可。”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