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岛上、数百艘战舰正忙个不停地在码头进出。海军最后采用的战术是任双友的打法,先拿下崇明岛作为前进基地再图松江府。
当大量朝廷的战船出现在崇明岛和江口以后,整个江南震动!北方的朝廷有可能南下、这是预料之中的事。然而、他们将防御的重点放在了江北和山东一线,不成想北方居然用越海而击的方式,旦夕之间就将大军摆在了南直的腹地长江口。
若是让其占了江口的海门县和南通州,南京城将直面兵锋。哪怕是人不占南通和海门,大船也能沿江西进、兵临南京城下。面对危在旦夕的局势, 南京这边进行了紧急布置。从江北防线紧急调了一万多兵马加强南通一线的防守,另外又调了三万多兵马进入南京城。甚至害怕海军沿江直扑南京城,还用铁索在镇江封了江。
比较尴尬的是他们发现这些布置依然不够用,南京这边除了江北的通州要防以外,江南的松江、苏锡常一线也需要重兵进行设防。崇明岛一失,整个长江入海口附近的府县全都暴露在了人家的兵锋之下。长江入海口河面宽敞、海船能纵横驰骋,只到镇江附近才变窄。哪个能想到小小的一个江心岛,居然有这么重要的战略地位!此地一失、江南、江北数个极具战略地位的府州就难安。问题是南直哪有那么多兵马在这些府州全线设防?一个府两三万人这么多府加起来,不得一二十万人?除非不顾江北的淮河防线!
最后经过痛苦的抉择, 南京准备江北守通州、海门,江南守苏锡常,战略放弃松江。没办法、与苏州、常州等地相比,松江府显得就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南通州在手,哪怕是他们占了松江,也应该不会全力西进。
看着崇明岛临时码头上忙碌的官军身影,不远处有艘从郑家租借过来的船上,有一人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人是郑家租借船队负责人郑彩。前不久他刚刚将北京朝廷向南直动兵的消息汇报给了自家的老大,昨天他收到了老大郑芝龙的回复。
收到的回复让郑彩有些惆怅,他们老大说不日将率主力舰队以海寇的名义来江口。什么意思哪?意思就是郑芝龙,既不想彻底将脸皮撕破,又不容忍朝廷的大军在松江一线存在。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一个自欺欺人的办法。不想撕破脸、是因为他和北边的朝廷牵扯了不少利益在里边,但朝廷占了松江后, 对郑家就会产生实质的威胁。从松江到福州一带的海路用不了多长时间,有了松江这个基地,朝廷的海军要是哪天心血来潮、说不准就会出现在福州!郑家虽然舰船众多, 可也不可能一直在福州停泊那么多船, 说不准那天就被人掏了老窝。
让郑彩觉得为难的是郑芝龙的态度, 你要是彻底拉杆子单干、那就乘早和朝廷翻脸、全力一击将朝廷的海军给堵在登州一线别出来;你要是心存着投靠北边朝廷的想法,就别整什么幺蛾子事!结果你现在是又想靠上朝廷的大腿,又整乱七八糟的事。甚至想法很天真的要与北边划江而治。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以为北边的朝廷和唐王以及南京朝廷一个样啊?人家是有正经能战的兵马的,甚至人家的海军都不可小视。郑彩看过朝廷的海船试炮,虽然炮的射程和自家的差不多,可人家用的是开花弹,炮弹是能在海面和船上爆炸的。郑家现在的优势,也就是船多、水手经验丰富而已。
老大带主力舰队来,能打的过朝廷的大军吗?郑彩心里还真有些不好判断。若是打不过,自己该何去何从?是继续跟着老大一条道走到黑,还是再想点别的办法?投靠朝廷、按道理来说是有光明前途的,可朝廷的改编政策相当苛刻,若是反了老大的水,投了朝廷、自己将再也没机会掌握势力了,最多也就是作一名海军将领而已,不像现在这样、拥有独立的势力。
心里没主意的郑彩,最后琢磨出了一个摸鱼的办法。到时候自己在两边都来个出工不出力,等情况分明了再决定将注押到那边。别看即将爆发的江口之战不是双方的决战,但郑彩知道这一战的胜负能奠定未来海上时局的走向。此战若是朝廷的海军败了, 起码未来三五年内,郑家还是海上的霸主,甚至能改变北京那边平定天下的节奏。若是此战郑家没沾上光,以朝廷的潜力来说,郑家覆灭将是迟早的事,越早跳船越好。起码现在跳船,北京那边的海军还不够强大,自己能争个好位置。
三日之后,长江口上出现了一支两百多艘大海船的船队,挂的旗子是骷髅海盗旗!
任双友收到消息后与方若诚一道带着崇明岛上的五十多艘海船,出江应战。
“欲盖弥彰!现今的海面上能有这么多福船的势力,除了他郑家、还能有别家?西洋人是有可能凑这么多船来,可他们用的船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任双友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对面敌军的情况,冷言向方若诚吐槽起来。
“咱们租借的船队态度很有意思,你看他们只是在外围徘回,并没有要靠近郑家船队的意思。”方若诚指着外围郑彩的船队,向任双友汇报情况。
“他们要吗是心里在打鬼主意,想要在交火后,抄咱们的后路。要吗就是对郑芝龙有了二心,想要视此战的结局而下注。”
“不用理会他们,那些船上没有重炮,即使想来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