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诗瑶扫他一眼,淡笑,“掌柜的这话问的好生奇怪,碎玉轩本就是我的陪嫁铺子,我闲来无事过来瞧瞧,还需要提前向掌柜的知会一声吗?”
掌柜的目色变了几变,心里一时慌乱不定,过了一会儿又平静下来,腆着笑脸看向陆诗瑶。
“陆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已嫁入郡王府,自然是想来便来,不过西楚女子当该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您既嫁给了秦世子,这铺子自然也就成了郡王府的产业。陆姨娘如今插手自家生意,有些说不过去吧?”
陆诗瑶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兀自走到柜台前,拿着账本翻看起来。
掌柜的知道陆诗瑶是商女出身,自然懂得管账,如今见她把那账目看的如此认真,莫名又紧张起来。
“陆姨娘……”
陆诗瑶只草草翻看了几页,便合上账本,意味深长地看向掌柜的。
“我自嫁入郡王府之后,因为身子虚弱,没精力管理铺子里的生意,如今病好了,便想着过来瞧瞧,没想到掌柜的却换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想来应该是殿下的意思吧!不过这本也无可厚非,但是没想到掌柜的竟如此不会做生意,您这账本上的流水,还真是一片惨淡啊!”
姓杜的一听这话,便知事情要闹大了。
秦臻是不管铺子生意的,他也是杜青萝换过来的,秦臻根本就不知情,若是这位陆姨娘回去之后在秦臻面前说出实情,只怕他那好堂妹就要有麻烦了。
姓杜的不停转着眼睛,打算给自己找说辞,不成想陆诗瑶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方才说自己乃是世子妃的亲堂兄,碎玉轩铺面小,哪能让您屈尊降贵地留在这儿当个小掌柜。赶明儿起,您便不用来了,我回去之后,自会向世子妃说清楚的。”
话落,她又转眸看向四周的伙计。
“至于碎玉轩这两年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你们几个最好跟我一五一十地说明白了,若有直言不讳者,我自有重赏。可若是还敢像以前那样欺上瞒下,凭白辱没了碎玉轩的名声,我定会将你们全部送进大牢,有世子殿下做主,想来牢里的大人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世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陆诗瑶恩威并施,任谁都不想下半辈子待在牢里吃牢饭。
一时间,几个伙计都害怕起来,生怕陆诗瑶一个不痛快,真把他们送牢里去。
这碎玉轩本就是陆家的产业,而陆诗瑶又是秦世子最宠爱的贵妾,秦世子是个什么身份,这锦官城二品以下的大臣们谁不敬他三分,若是他们真进了大牢,焉能有好果子吃。
再说了,掌柜的虽是世子妃的亲堂兄,追根究底还是杜家人,碎玉轩是郡王府的,不是杜家的,他把账目弄的一团乱,若是秦世子当真追究起来,必定饶不了他。
这些伙计偶尔做事虽拎不清轻重,但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有害,还是分的清楚的。
凝神间,其中三个伙计当即扔了手上的棍子,一脸愤慨地看向陆诗瑶。
“陆姨娘,我有话说,掌柜的根本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碎玉轩原本是最赚钱的铺子,可自打他来了之后,铺子里的生意便不行了,如今能保住本就不错了,更别提赚钱!”
“没错,陆姨娘,掌柜的跟郡王府根本就不是一条心,他仗着自己是世子妃的堂兄,平日里总欺负我们,甚至无故克扣我们的月钱。我们不过是小老百姓,还有家要养,辛辛苦苦做一个月的工,月底却连三文钱都拿不到,陆姨娘,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陆姨娘,您不知道,掌柜的在咱们铺子里拿了好多名贵首饰,但凡拿走送人的,通通都不记在账上,相当于白送了。一月下来,单单是白送的首饰都价值万两,长久下去,这碎玉轩还怎么维持营生。”
陆诗瑶凝神听着,目色平静,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
反观那姓杜的,额上已是冷汗涔涔,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哪还有方才那般气势凌人的样子。
冬至扫他一眼,从钱袋里掏出几十两银子,上前分给那三个伙计。
“我家小姐说到做到,直言不讳者,她自有重赏,这是你们应得的,拿着吧!”
三个伙计拿到银子,顿时傻眼了。
这……这可比他们十年挣的工钱还要多啊!
而其他伙计本在观望,如今见三人拿了钱,一时羡慕不已,当即没了后顾之忧,争着抢着在陆诗瑶面前告姓杜的旧账。
陆诗瑶闻言,扬眉看向寒露,“去皇城司找捕快过来,自家铺子里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之人,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寒露眨眨眼,嬉笑着应下了。
姓杜的却傻眼了,硬着头皮说:“我乃是世子妃的亲堂兄,你们无权抓我!”
陆诗瑶看着他浅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杜少爷若是在你们自家的铺子里兴风作浪,大可随您的便,谁都管不了您。但是抱歉,您如今私拿的可是我们郡王府的钱财,便是我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世子殿下和老王爷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你……你这个贱……”姓杜的脸色顿时青白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