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应声停下步子,竖耳仔细听了听,风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一记重物飞来的声音,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皱了皱眉,敛容朝侧方看去,只见三只硕大的篱耙径直朝他们这些人飞过来,吓得他瞳仁骤缩。
“都给我闪开!”
一伙手下闻声而动,手脚利索地朝一旁闪去。
篱耙飞过来的时候扑了空,一个人也没有杀到。
可是不等他们起身,数十支冷箭又刺破风声朝他们射过来,鬼见愁挥手抢住两支,折断之后又去支应弟兄们。
好在这些冷箭并不是很多,全部射完之后便停下了,一伙人也并未受到什么损伤,只有一人在躲箭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脚。
鬼见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冷箭看了一眼,见那上面刻着一个太阳似的标记,当下就认出来这是东吾卫独有的箭支。
他们和杜启封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岂会不知道东吾卫的箭长什么样。
看来这大当家的和杜启封还真是着急了啊,居然会在这儿设埋伏杀他!
若不是他命大,今日只怕就要带着几个兄弟一并死在这儿了!
“弟兄们,走,跟我杀到寨子里去,大当家的胆敢设陷阱害我,老子今个儿哪怕是跟他同归于尽,也绝不放过他!”
一众手下也被激怒了,大家拼死拼活地给大当家办事,到头来大当家背叛了三当家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杀了他们,他们岂能忍!
故而这会儿听见鬼见愁的话,自然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嚷嚷着直奔清风山。
上山的路他们已经走过很多回了,哪怕是闭着眼也能回到寨子里,不过刚刚才在密林里躲过埋伏,大当家的要杀他们,必然不会只有那点儿手段,这山路上只怕还藏着什么意想不到的陷阱,所以一行人走的极是小心,密切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故而脚程也放慢了。
但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却是风平浪静,什么危险也没遇到。
一个心腹奇怪道:“大哥,这大当家的既是要杀咱们,不可能只在林子里弄陷阱啊,你说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他杀了三弟,还要取我性命,老子与他之间的仇不共戴天,待会儿到了寨子里,你们先把咱们自己的人召集起来,咱们就这么点儿人,一旦打起来了,必然占不到上风!”鬼见愁这会儿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了。
而这帮手下素来都是听命于他的,他说什么,他们自然就照做。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寨子里。
鬼见愁让心腹召集剩下的弟兄,自己则潜回住处拿弓箭了。
一个在寨子里放哨的山贼瞧见他的身影,突然大叫起来。
“哎,二当家回来了,快去禀报大当家!”
这人只是想让人去通禀大当家的,好尽快知道三当家的死因罢了。
哪曾想鬼见愁在山下经历了那一遭后,已经草木皆兵了,听见这人的喊声,还以为他是要去给大当家的通风报信,当即拉开一支冷箭射杀了他。
碰巧心腹也带着余下的弟兄们赶过来了,追随大当家的山贼们见鬼见愁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杀人,立时不满起来。
“二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老子今日要替天行道!弟兄们,给我上!”
鬼见愁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小喽喽便毫不犹豫地挥着刀冲了上去。
对面那伙人自然也不可能乖乖站在原地由着他们杀,当即举刀应对。
一个喽喽趁乱逃到大当家靠山王的院子里,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大当家的,不好了,二当家疯了,居然让他的手下杀我们!”
屋内的靠山王听见这话,立时拿着一对短柄大板斧冲出来,难以置信地瞪着这小喽喽。
“你说什么?老二在寨子里大开杀戒了?!”
小喽喽慌忙点头,“大当家的,小的可没说谎,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咱们的弟兄损伤惨重啊!”
“他奶奶的,老二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靠山王大骂一声,拔腿就往寨子里走。
寨子里已是血流成河了,两方人马死的死伤的伤,而鬼见愁已经杀红眼了,见靠山王出来,大喝一声就朝他射出了一支冷箭。
靠山王举起斧子将飞来的冷箭当空劈成两半,咬牙切齿地骂道:“老二,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杀我!”
“老子凭什么不敢杀你,你跑的倒是快,我们才刚出城,你居然会比我们抢先一步回到寨子里,原来是故意用林子里的陷阱拖慢了我们的脚程!”鬼见愁恨恨道。
靠山王拧了拧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老二,你在胡说啥,什么陷阱,老子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鬼见愁见他狡辩,只当他是在故意装傻充愣,心里更恨。
“靠山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儿把戏,你早就和杜启封勾结起来了,为了钱,你连弟兄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我告诉你,想要我的命,门儿都没有,老子先送你上西天,到了三弟那儿,你可千万别忘了给他跪下磕头赔罪!”
靠山王听见这话,恼火道:“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