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成。”
兰香嗐声忙道:“哪儿能!奴婢听真切了,又打听了才来的。”
黛玉忍不住要笑,抽出手来虚虚点了点兰香,嗔道:“总是这么个性子,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你的耳朵。”
兰香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奴婢也不想,只总是忍不大住。”
楚旻笑道:“行了,这也不全是坏事。往后记着,少跟别人说咱们,多打听旁人的事。”
兰香忙不迭地点头,“奴婢都省的,从来不往外说咱们府上的事。”
话又说回来荣府,兰香便道:“奴婢隔着门听得真真儿的,说是史老太君院子后原本是空着的,后来趁着建院子,后头扩建成了花厅,这冬日里花花草草的都耐不得冻,需得许多的热气熏着。”
“故此就在花厅外一角加建了一间小小的屋子,存放过冬的炭火,原本是只方花厅中用的炭火,并不许多,一旬一旬地关了来取用。过后不知怎的,兴许是妈妈们嫌炭灰大又脏,就连原本史老太君院子内该用的上等炭,也都存放在那里。”
“又因数目大,少拿了不方便,索性该是一旬一结的,也改成了一月一结,每月月中便将下月要用的炭火都存放在此处,又令着人看守。”
“可今日不知怎的,那看守的婆子吃多了酒,昏睡过去,也没查看是否有火星余烬,就大大咧咧横在那里躺尸。也是赶得巧了,偏就有一盆子炭被猫扑了,撒在那里,引着一路的花木燃了过去,等外头经过的人发觉时——嚯!那火都冲了天啦!”
“别说是外头的柴房,就连那花厅都燎了大半个去!”
黛玉到底还是记挂贾母,闻听此言,急急忙忙追问道:“外祖母可吓着了?身子有无大碍?”
兰香使劲儿点头,“吓着了!都晕过去了!”
黛玉更是吃惊不小,脱口道:“如何就能晕过去!难道身边丫鬟婆子不曾护住了主子!”心内也疑惑,贾母素习胆小不假,可应当也不至于因为走水,就吓得晕过去罢?
“难道还伤了?”
兰香更是一个劲儿地摆手摇头的,连连道:“不能,不能!我问了,今日是东边宁府内尤氏的生日,一清早就接过去听戏作耍,足的到了这时候还没回来呢,就算是院子后走水,如今史老太君在宁府内,也碍不着什么。”
却原来当时贾母晕倒,一片大乱,周围人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画,更多的也是不明就里,更不能将惜春画被毁之事同贾母晕倒联系起来,又从宁府传到荣府,中间不知隔了多少人的嘴,等兰香打听着,自然无从探究贾母究竟为何晕倒,便也只当众人说的,是人年纪大了,身子不济,听见着火,一时惊惧交加,便就晕了。
黛玉心内更奇怪,不由看向楚旻,“姐姐?”
楚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着人去荣府问一问,就说我这里听见了走水,问史老太君可还安好。”
藿香忙躬身答应。
楚旻抬眼看了看天色,同黛玉道:“这个样子,赏梅是去不得了。还不如回屋子坐一会子去,这外头灰也大,不多会子飘过来,怕是身上都沾了灰烬。”
黛玉依言点头,两人正要转身回屋,忽见外头一个小丫头子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口内直嚷道:“公主,公主!”
楚旻大奇,“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找我来!”
葵香忙上前一步拦下,呵斥道:“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只管叫公主——也是你该喊的!”
小丫头慌乱地停下,福身道:“不是奴婢僭越,实在是天下奇事,奴婢们都惊了——外头贾家四姑娘独身一个跑到那边角门上,砰砰拍门,又哭又嚷着要见公主!”
“奴婢们都吓坏了。”
别说是她,就连楚旻和黛玉也都大奇,好端端一个侯门小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还又哭又嚷,独身一人跑到这里来拍门——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旻忙道:“这却是做什么,把人关到门外不成——快带过来!”
黛玉也道:“这也是奇了,如何她自己一个人就过来了?还拍门,又哭了。”
楚旻一壁往外走,一壁便道:“可不是出事儿了么。才听见说晕了一个,这就又哭着跑来了一个——问问三丫头,她怕是还能说清楚些。”
黛玉急忙跟上,“那也要瞧瞧四丫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