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贾母已经有些花白的眉毛皱了皱,却没有说话。
一旁的贾赦却不爽了,大骂道:“你个下流囚攮的,有什么事赶紧说,再吭吭唧唧的仔细老子捶你!”
看到自家老爹生气,贾琏吓了一跳,也不敢卖关子了,赶紧道:“是这样的,昨儿个那裘良不是停了瑜哥儿的职了吗?
然后他派了南城的兵马指挥使暂代了瑜哥儿的职位,就在今天午时,那齐豹将关押在东城兵马司牢房里的翠花楼一众女人能全都放了。
您是没看到啊,午时的时候,数百名女子从东城兵马司衙门出来的时候,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那看热闹的百姓几乎将整条大街都挤满了。”
听到这里时,王熙凤眼睛瞪了一下贾琏,这個混账玩意刚才肯定看得兴高采烈了。
贾赦轻哼一声:“这有何奇怪的,那裘良为何拼着惹陛下不高兴也要停了贾瑜的职,不就是为了给齐豹腾出时间来么?
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贾瑜那……嗯……瑜哥儿肯定就会官复原职,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贾琏瞪大眼睛看向了父亲,他第一次觉得自家老子不止会在家里喝花酒,还是有点脑子的。
“父亲果然慧眼无误,就在适才酉时时分,裘良又将那贾瑜的职务给恢复了。”
贾琏的话一出,花厅里一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贾政更是摇头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这个裘良为了一群青楼女子连脸都不要了。”
“更不要脸的事还在后头呢。”
紧接着,贾琏又爆出了一个惊爆消息。
“据说,那齐豹昨日自从接手了东城兵马司衙门后,直接喊了数十名翠花楼的女子入了衙门,一直到今日午时才放出来。
而齐豹此人也是彻夜未归,您想想看,齐豹昨夜到底做了什么?”
此言一出,就连贾母也连连摇头,黛玉、探春、迎春等众女更是听得目瞪口呆,感觉此事震碎了她们的三观。
坐在贾母身边的宝玉更是吃惊道:“链二哥,那裘良行事如此荒诞,难道朝中的言官御史也不参他么?
陛下怎会容忍这样一个恶徒盘踞在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之位多年。”
这下没人说话了,宝玉和一众女孩子不懂得朝廷的形势,但贾母、贾赦等人还是略微知道一点的,但这等涉及到双圣权利博弈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只能选择了沉默。
贾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此等天家之事,非是我等能够议论的。
链儿……”
“孙儿在!”贾琏赶紧朝贾母拜了下去。
“适才我从体己银里拿出三千两银子交给了凤丫头,你这两日便找人将这些银子想法子送进宫里,交给大丫头。
这个丫头这些年一个人在宫里太不容易了,给她带点银子进去,无论是打赏下人还是吃穿用度都用得着。”
“孙儿明白!”贾琏赶紧再次躬身。
今天的事情对于贾家来说,实在是太过劲爆。
贾母这种跟随荣国公经历了数十年风风雨雨的人就不用说了,最受到震撼的还是宝玉、黛玉、探春诸女,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朝堂争斗的残酷和黑暗。
贾母叹了口气,对贾赦和贾政道:“这几日的事你们也看到了吧?
朝廷之黑暗远超尔等想象,赦儿你年轻之时不喜读书,你父亲打了你几次后看到你依然没有悔改,便没有再逼你。
政儿十数年来虽然一直在工部蹉跎,为娘也没有说出逼你上进之话,便是深知官场争斗之酷烈。
你们两兄弟一个愚钝、一个方正,又吃不得习武之苦,为娘也只能任由你们去了。
只是你们这些在外面的爷们没有一个挑得起荣国府的这副重担,以至于荣国府的声势每况愈下,为娘担心日后九泉之下对不起你们死去的爹啊。”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看到贾母说着便落了泪,贾赦、贾政两人羞愧之余只能站出来对贾母下跪请罪。
坐在一旁的王夫人听到贾母如此指责自己丈夫和大伯,虽然没有说话,但抓着佛珠的手更用劲了。
其实贾赦、贾政两兄弟只是愚钝而已,又不是愚蠢,对荣国府每况愈下的情况如何不知?
只是他们本身资质有限,又吃不得苦。
贾政和王夫人思前想后之下只能将自己的大女儿送入宫中,试图依靠女儿重振宁荣二府的荣光。
只可惜十年过去了,贾元春依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史,连皇帝的边都挨不上,看来就连这个打算也要落空了。
“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老身累了,都散了吧。”
贾母摆了摆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旁的鸳鸯赶紧递上了拐杖,并搀扶着她朝后堂走去……
天色将晚,贾瑜重新回到了东城兵马司的大堂上。
看着满地狼藉的大堂,一股浓郁的胭脂水粉的味道直冲鼻腔,贾瑜沉默不语。
“大人,那个齐豹昨夜就在此处招了数十名翠花楼的女人连夜饮酒作乐,直至今日午时才散开。”谢有元看着满地狼藉的大堂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