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离这点小震动完全不在乎,反正刚才挨了那么多下,身上已经有很多伤口了。他一棍点在晏歆荷腰上,晏歆荷感到一阵剧痛,从一点散发到全身,带着她连四肢都痛。
这疼痛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过去的每一年里晏歆荷都会感受到这样的疼痛,她痛恨这种感觉,可是又无法避免,她被打倒在地上,古琴也摔到一边。
方才看着还是衡离占下风,现在好像形势产生了逆转,衡离像是在打妖精一样举棍就打,晏歆荷强忍着痛念起口诀,瞬间转移到比试台的角落里。
衡离早知道她有这一招,迅速拿出弓箭,对着晏歆荷出现的地方就是一箭。晏歆荷怎么会不知道衡离正等着她,不停歇地使出第二次瞬间移动,又回到衡离旁边想要拿琴。
这一箭射空了,衡离也知道这是正常的事情,如果晏歆荷一点长进都没有,那他恐怕对琉璃宫也会很失望的。
衡离早就在琴旁边守着了,来不及掏棍,索性直接用弓一砸,晏歆荷捡琴的手被砸了个正着,光那张弓就不知道有多重,晏歆荷只感觉自己好像骨头都被砸断了,她本来很爱惜自己的手,只是对自己的长进太过自信——以为衡离完全猜不到她的行动,没想到还被正好伤在手上。她痛呼一声,迅速缩回手退到一边,防止被棍子打中。
衡离一脚踩在古琴上,他丝毫不爱惜乐器,反正他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这么高雅的艺术在他脑子里根本没有概念,就算是跟着雎寄风见了好多世面,说也能说出几分道理,可是在他心里是看不上这些玩意儿的。再加上琉璃宫偏爱修炼这个,他更讨厌了。打心底里他觉得自己和秦书雪都是乡野出身,是粗人,只有他俩才能聊到一块儿去。
秦书雪小时候也上过那么两天兴趣班,倒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可是她略会的是钢琴,这地方也没有啊,所以她没有任何表演的机会。
不过衡离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会对音乐改观,他就是这样,音乐不重要,重要的是音乐是谁弹奏的。
晏歆荷实在很想抢救一下她的古琴,可是她没那个胆子直接从衡离手底下拿走,反正她的武器比普通的都防御高些,她索性放了一把火烧向衡离,试图把他逼退。
衡离难道还能不懂五行,刚见晏歆荷指尖有一点儿火星,他就召唤出水毫不留情地浇灭了那点火星,而且把水直接浇到古琴上。衡离的思维很简单,对付琉璃宫都那么费劲干什么,乐器肯定是怕水的,拿水一泡再坚固的东西也要完蛋。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晏歆荷发出一声惊叫,也不顾自己受伤就朝衡离扑过来,试图挡住他的攻击。衡离见晏歆荷自己送上门来,自然毫不客气地改变了攻击目标,反正对付古琴也只是捎带的。他拿着弓也不在意是不是势大力沉,一下子砸到晏歆荷背上,晏歆荷当即痛得起不来,身下还有古琴垫着差点没给她砸成饼干。
晏歆荷这下总算能抱到琴了,她抓着琴又一个瞬间移动,从衡离眼皮子底下溜走,可能也不是溜走,是衡离不大好意思继续补刀了,感觉再来一下晏歆荷的内脏会被他挤出来,想想那场面有点恐怖,衡离及时收了手。
晏歆荷赶紧检查自己的琴有没有坏,只能说很不幸,但是还能响。晏歆荷咬牙,虽说乐器有加成但是现在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弄出响声来也算是一回事,只不过估计精神控制一类的需要曲调的东西是用不出来了。
晏歆荷再不耽搁,此刻也没什么指法不指法的了,把手放在琴弦上随便拨出音来,以求伤害到衡离。衡离见她还挺有精神,知道晏歆荷上场之前肯定从晏琉璃那里拿了什么好处,不然这个力道她绝对没可能这么快站起来。
一个弹曲的人没了曲还有什么可优雅的,晏歆荷现在就像一个会动但锈了的音乐盒,滋啦滋啦的,还吵得慌。
衡离随便躲了几下,晏歆荷的攻击发出的时候很密集,打过来就比较分散,距离越远越好躲。他不想平白无故地受伤,却也不怕晏歆荷和他拉开距离,他拉开弓,学着琉璃宫的人把灵力传导到箭上,看着晏歆荷的位置,三箭齐发。
晏歆荷一只手不停,另一只手迅速拽下身上的披帛,努力地拿着它挥舞甩动,竟然把三支箭全都裹在披帛上,也减缓了它们的力道,碰到这样的招数,箭上面有再多灵力都没用。
衡离看了个满眼,由衷心道:不是,哥们,你有这功夫你练个鸡毛的古琴啊。当然他不会当着晏歆荷的面说的,他和人家又不熟。
衡离演都不演一下,晏歆荷看见衡离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白了他一眼,舞动着披帛直接向衡离飞来,那披帛看上去不长,竟然事由两层材料制作而成,一层纱绢一层绸缎,晏歆荷把上面的一层揭开,长度就增加了一倍,完全可以够到衡离了。
衡离被披帛阻挡了脚步和视线,又不太好躲开音波,点起一把火就要烧那披帛。然而晏歆荷早就知道衡离会使这一招,她先前都拿披帛擦过琴了,又亲自滴了些水上去,披帛完全湿的,根本点不起来。衡离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这也难不倒衡离,他师承雎寄风,总喜欢搞点见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立刻使出木系法术召唤出几只苍耳,挂在披帛的布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