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父亲你们刚才谈论这些东西,我全都听不懂。”
众人一愣,完全不知道,他听不懂众人说话跟要搬出去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相关吗?
朱老爷有些烦躁道:“听不懂没关系,知道你在乡下长大,没人非要你听懂这些。”
薛顺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从不费心去听你们在说什么。”
“但是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把我留在家里,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朱老爷莫名其妙:“什么不好的影响?朱家一没亏待你,二没虐待你,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薛顺笑道:“这个只有我们自己一家人才知道,在外人眼里,可能并不这么认为。”
朱老爷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朱成州,也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听薛顺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薛顺叹口气道:“父亲,我们家是皇商,家里产业众多,大哥从小接受您的培养,能力出众,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父亲早已定下的继承人。”
嫡子当着庶兄的面,跟自己讨论家族产业继承人的问题,这特么就尴尬了。
朱老爷讪讪道:
“咳,这个,家里产业众多,你可以慢慢学。”
朱成州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嘴上却说得十分好听:“二弟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是早就订下的继承人?那不是以前二弟没找回来,家里就我一个男丁,不得不为之吗?”
“现在二弟既然已经回到朱家,又是嫡子,这朱家的产业,以后肯定该由二弟来继承。”
“二弟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把手里的生意全交出来给二弟管理,我以后就安心的替二弟管事。”
“鞍前马后,二弟尽量差遣,绝无二话!”
薛顺笑了一声。
就凭朱成州后面说的这几句话,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诚心的。
自己不过是个种田的,而且刚才就已经说了,他们谈论生意的时候,自己都听不懂,朱成州却说要把手里的所有生意都交给自己打理。
呵呵,朱成州敢把生意全交给他,他连听都听不懂,难道还敢把生意接过来?
好,就算自己胆子大,敢把生意接过后,那再听听朱成州是怎么说的,朱成州说,他以后帮自己管事,打理这些生意。
本来那些生意一直都是朱成州打理的,现在他继续管事,底下的
掌柜管事全是他的人。
那交出来跟不交出来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薛顺白担个虚名,有事的时候,还正好可以用来顶罪。
这算盘打得多好?
不愧是朱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脑子里弯弯绕绕就是多,几句话就挖了一堆坑等着人往下跳。
不过,薛顺是不会跳这种坑的,他又不贪心,他又不想要朱家的家产,他就是想要搬出去住,跟朱家离得远远的,自在点。
薛顺道:“父亲,大哥,你们不用这么说。”
“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么说,不是想要插手家里的生意, 我就一种田的,哪里会做什么生意?家里的产业,就算你们敢交给我,我都不敢接,我怕我睡不着。”
朱成州见他说的不像假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朱老爷也松了口气,讲真,朱家这些产业是他奋斗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真让他交给薛顺败掉,他肯定心痛。
倒是朱老爷三个孙子都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薛顺这样,舍得不要朱家巨额家产的人,真是少见!
不过乡下人没见识,可能并不知道朱家这么多产业意味着什么!
薛顺继续道:
“我之所以想要搬出去住,就是因为考虑到自己对生意上的事一无所知,若是长时间住在家里,不管事,不打理家中的生意,传出去外面可能不好听。”
“说不准就会有人说朱家兄弟不和,庶子打压嫡子,不教他沾手朱家的产业。”
此言一出,朱老爷和朱成州的面色俱是一变。
要不是薛顺说出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这个问题。
朱老爷道:“什么庶子打压嫡子,简直胡说八道。”
朱成州亦道:“二弟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大哥绝对没有任何要打压你的意思。”
薛顺笑道:“大哥放心,我自然了解大哥的心意,绝不是那种看不得兄弟好的人。”
“大哥要真是存了这种心思,哪里用得着现在来打压我,只当初不把我从白溪村找回来,不就完了?”
当初可不是他要把薛顺带回来,而是朱老爷想见儿子,非得让他把薛顺带回朱家,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
朱成州笑道:“二弟是个明白人,这话说得极是。”
薛顺又道:“反正我是做不来生意的,住在家里倒平白让人有造谣的机会,还不如从朱家搬出去住。”
朱老爷道:
“不行,你搬出去更有人说闲话,说朱家容不下你。”
“还不如按我刚才说的,你在家里想干什么,只管去账房支银子,我们朱家养个嫡出少爷还是养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