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漫不经心地开口,“边关战事吃紧,亏得他还能百忙之中抽出来闲空想得到,这葡萄可是西域的珍品,老身这辈子也就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吃的上葡萄,不然,哪里能碰的到这种稀罕物,听说,这葡萄堪比黄金贵呢。”
钟毓清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她如何听不出来,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替裴翎珩说好话。
她又剥开一个,送到老夫人口中,“祖母,你放心,只要你喜欢,年年都有。”
老夫人面上带着笑,心情终于轻松了些。
“大夫人那个事,老身也不怪她了,活到这把年纪了,身外之物,老身早就已经看淡了,你给她一个教训就行了,等时机合适了,便让她回来吧,好歹也是钟家的大夫人,眼下你父亲也不在,她还没逐出家门,这么在外面关着,也不是个办法,日子长了,万一传出去,还是伤的钟家的脸。”
老夫人面色严肃,一字一句,“我更担心的是,她在乱传些什么,坏了你的名声。”
钟毓清漫不经心地扒着葡萄上面薄薄的一层皮,笑眯眯地道,“祖母,她说出去的话,谁会相信?”
“你不知道,这世间的
人心,可是恶着呢,惯是见不得旁人好过的,如今你扶摇直上,不知道碍了多少人的眼,她们每天都在等着抓你的小辫子,将你从摄政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呢。”
想到京都贵女恶狼扑食一般盯着裴翎珩不放的眼神,钟毓清想了想,抿着唇道,“祖母,她们夺不过去的。”
她想了想,云淡风轻地开口,“既然祖母说不计较了,清儿便将她放出来,不过,她之前做的那些事,不能一笔勾销了。”
她微微眯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一抹凌厉的光,宛如林子中令行禁止的兽王。
大夫人做得那些事,就是让她死一千次都不为过,哪能这么简单地将人放出来。
老夫人闻言,也让了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钟毓清揪了一颗葡萄,随意丢尽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我忙了这么长时间,陪着她玩了这么久,总得让她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才行,特别是,她连祖母生病问都不问,任由祖母病情恶化,这笔账,我得好好同她算一算。”
见她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老夫人点点头,“那便听你的。”
钟毓清点点头,心里想的确实另外一回
事。
“祖母,你想不想见见父亲?”
老夫人闻言,面上的表情微微一顿,。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她抬眼看看钟毓清,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有些犹豫道:“这个时节,就怕是添了乱子。”
“祖母放心,如今钟府这般模样,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周围那些人,早就散干净了,咱们只要小心一些,再加上王府里那些顶尖高手,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老夫人看着意志有些动摇,“那……你说什么时候去?”
“这个不能说,”钟毓清眯着眸子,她现在行事一定要千般小心,“祖母这两日一定要养好身子,免得让父亲担心。”
老夫人连连点头。
“门外的那些兵,已经都撤了?”
她这些天一直没有出过门,也从来没听下人提起过,骤然听见钟毓清说要去见钟南远,她这才想起来这回事。
“撤了好几天了。”
钟毓清嘴上说着,心里不由地暗暗思忖,犹记得裴翎珩曾经说过,他会去宫里找皇上,撤了钟府的禁制,大概是在裴翎珩被委任了西北领将的同时,钟府外围的兵也不见了,这两子桩事,她还从来没想过能联
系起来。
如今想想,她倒是能想到,裴翎珩应该是同皇上做了某种交易。
突然,她的心莫名一,随后便轻轻皱着眉头。
为了压抑下心头的痛意,她便放松呼吸,努力平息下心头的痛意。
“清儿……”
老夫人叫了几遍,钟毓清也没听见,直到旁边的容嬷嬷将手搭在钟毓清的肩膀上,“王妃。”
钟毓清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老夫人皱着眉头,“清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钟毓清摇摇头,“没有,祖母,这钟府的禁制都已经撤下去了,更能说明钟府已经无关紧要了,祖母这两日好生歇着,过两日我们便启程。”
说完话,钟毓清总是心不在焉地出神,又过了一会,她便寻了一个借口,从钟府出来,一路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步行,走在熙熙攘攘,人潮如织的闹市上,她浑浑噩噩的面孔引得旁边的众人议论纷纷。
“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她,王爷才被迫出征。”
“王爷就不该娶她过门的,”另一个磕着瓜子,一脸不屑,“她哪里比得上姐姐好看,而且,都从王府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给王爷生下一儿半女,谁知
道王爷同她是不是表面夫妻。”
“就是,寻常夫妻,两三个月便能够有身孕,这都已经大半年了,是一只母鸡也早就应该下蛋了。”
“你们别说,恐怕是王爷不想让她生呢。”
那人挤眉弄眼,众人瞬间明白过来,眼神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