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她在玉楼春门口停顿良久,硬是不敢再进去。
身边不断有人潮涌动,她有些不受控制地被推着往前走,正想要伸手抓住池生,这才发现,池生已经同她隔了四五个人的距离,她一转身,正好对上一张冷峻的眉眼。
那人也正在看着她,两人对视一眼,钟毓清不由得眯着眸子,眼神中带着戒备。
那人微微一愣,随后便挪开了视线,抬脚进了玉楼春。
钟毓清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人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池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开了众人,一脸狼狈地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人山人海,众人的背影仿若塑造了一堵坚实的墙,她什么也看不到。
“王妃?”
她轻轻开口提醒。
钟毓清这才回过神来,脑海中刚刚一闪而过的灵光突然消逝,她来不及懊恼,转身抓住池生的手,“我们赶紧回去吧。”
她总觉得,这玉楼春好似不简单,那个人纵然身上穿的简单朴素,从他的眼神当中,她也能看出来他如烈火一般的野心,熊熊燃烧,仿若再晚一步,她就能被那烈火直接烧成了灰。
见她面上带着慌张,完全没了平
时里大地崩裂面不改色的淡定,池生一脸好奇地往里面多看了两眼,钟毓清到底在害怕什么?
“王妃,我们走。”
池生护着钟毓清,从众人中拨开了一条小路,护送着钟毓清出了人群。
江影躲在暗处,方才从人群中他好像见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那人将气息掩盖得极好,若不是方才钟毓清的眼神给了他指引,就算是他,也几乎没有察觉到。
他心里纳罕,在京都里,何时出了这种人物?
好在,钟毓清已经出来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掸掸衣袖,大步流星地跟在钟毓清身后十步左右,一同朝着王府走回去。
“玉楼春,今日是不是有什么戏?”
钟毓清想到方才玉楼春门口的盛况,不由皱着眉头,往日里,就是玉楼春再怎么热闹,也从来没有过今日这般,连路都走不动的场面,难不成,是来了个大人物?
池生皱着一张脸。
“王妃,这个问题,问钱姑娘应该会知道。”
闻言,钟毓清没有多说什么,脚下速度不由得加快。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那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她没想到,不过是一场意外的相见,她甚至连对方想
什么模样都还没有看清楚,只能依稀记得那人的鼻梁如峰,眉峰隆起,且眉毛很浓,应该是一副颇为异域的长相,她竟然心里莫名生出来害怕的感觉。
她对那人的长相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人看见她时的眼神,仿佛在看猎物一般。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并不是自己主动去看那个人的,是因为那个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灼热,她这才看过去的。
那人究竟是何人?他又为何会这么看着自己?
钟毓清心里剪不断理还乱,若是平常,裴翎珩在的时候,她大可以让他派人去查一查。
即使他不在,她其实也可以直接向王府的暗桩发令,让他们私底下查一查这个人。
可是,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一来,她动用王府的力量,去查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仅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实在是说不过去。
二来,王府的风吹草动,肯定会传到裴翎珩的耳朵里,若是他知道了,肯定会在军营里心急,她不想让他为了这种事情分心。
罢了,应该是她自己草木皆兵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努力将那双眼睛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
池生有些吃力地
跟着钟毓清的步伐,小脸微微泛着红晕,她有些不明白,王妃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竟然能到这种落荒而逃的地步?
回了王府,江影照旧是去练剑,钟毓清照旧是将自己关在别苑里,闷头在纸上写着东西。
池生悄悄凑过去,换上了一盏新茶,随后便顺溜地坐下来,在旁边为钟毓清磨墨。
“王妃,您这是写的什么?”
她一件好奇地看过去,却看不懂,上面有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她从来没见过。
“这是日记,”钟毓清喝了一口茶,继续在上面写,在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得懂她写了什么,因为她上面有一半是用了英语。
府中没有能同她商量的人,她一肚子困惑又不知道应该向谁诉说,生怕说出去之后,吓到了池生,便只能用这种法子,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写下来,权当是同裴翎珩说了,虽然钟毓清知道,她这个日记,永远也不会到他的手里。
她写了一阵子,抬起头,见外面的天色黯淡了,天边还挂着五彩斑斓的云霞,她将自己方才写得东西晾干,这才收起来,放在床下的木盒子里。
“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
未时末了。”钱宝儿推门进来,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姐姐终于写完了,应该是给王爷的家书吧,王爷不过才刚刚走,姐姐便写信过去,王爷收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池生一脸惊喜地看着钟毓清,没想到王妃竟然是要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