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云这才想起来,方才丰珠竟一句要留她的话都没说过,心中疑惑,又有些生气,不再搭理司清卿。
几人穿过府上花厅,穿过跨院,才到了福喜院。
福喜院是尚书府内二进院东厢一院,是离正厅和花厅最近的院,也是整个府里景致最好、日光也最久的院。
自从司秉被赐了尚书府居住,这院子便一直为司修明和常若云留着。
福喜院比起兴州的院子,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光是几间屋子,便比兴州一整个院还大。
院内还特意重修了山水院景,鹅卵石也是细细挑过才铺成石子路。
见了这院子,常若云心中的不满倒是少了一半,下人早在他们往福喜院来时,便将带来的行礼细软一一归置好,处处是下了大心思的。
司修明终于坐下,司清卿上前为司修明倒上一盏茶,几人才在外间坐下。
老太太才进院,便细细打量,裙房那里是有小厨房的,便缓缓对着司秉开口:
“我吃惯了身边多年厨子的饭菜,菜谱都是定了的。你倒是不用巴巴的找其他人来,饮食我与你父亲在福喜院解决。”
司秉一想,也知常若云说的有道理,更何况,他还是想与常若云处理好关系的,忙应下:
“母亲说的是,那便将菜谱拿来交给儿子吧,儿子会仔细交代府中小厮将每日的时新菜肉送到福喜院小厨房。”
老太太有些犹豫,她那菜谱若是被有心人见了,知晓其中异常,便不好了,正踌躇着想拒绝,一旁的司清卿倒是开了口:
“爹,女儿想让祖母吃的安心些,不如祖母院里每日的菜蔬,都交给我吧,我定每日早早叫下人把最新鲜的送到府里来。”
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她知晓,并不拦着,还要全力支持。
老太太见司清卿这样说,才放下心来,使了个眼色,身边嬷嬷便进里间将菜谱拿出来。
司秉见司清卿这样一说,和赵婉相视一笑,两人面上净是欣慰。
“卿儿有这样的孝心,爹自然是要成全你,便交给你吧。母亲可放心卿儿?”
常若云自然是一百个放心,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会看出不妥,她倒还真要考虑考虑。
“放心的,清卿心细,她做主就好。”
班如恭恭敬敬上前将菜谱接过收着,司清桦不知司清卿卖的什么关子,只静静听着,却是有些坐不住。
司清卿甜甜的笑起来谢过,司修明却是已经坐不住了,入夜,虽是夏日,也不闷热,倒是有些难得的凉爽,司修明的额上,却是细细出了些汗珠。
司秉见司修明这样子,心中着急,着人便去请府上大夫,常若云连忙拦住:
“大夫我们是带着的,你父亲整日病着,哪里缺得了,不用麻烦府里的大夫了。”
司秉竟是一句话就被常若云拦了住,不敢再坚持。
现在换成司清卿不乐意了:
“祖母,祖父的病越来越重,原本到阳都城,也是要换了大夫仔细瞧过的,怎么还带着从前的大夫?真真是不管用浪费府里的月例银子。”
又转头看向司秉:“爹,那样的大夫府上用不着,打发了回了兴州吧,治不好祖父的病还有脸跟到阳都来作甚?”
常若云想反驳,却也知没用,任由司秉下了命令将带来的大夫打发走了,若不是司媛丰珠一直劝着她,钱财也未到手,她是万万不愿进这尚书府来的。
若是换了大夫,自己小心些继续在饭菜中下毒,想来也是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常若云也不再坚持,而是换做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
“那便请了府上大夫来瞧过吧,兴许不过几日,就能大好也未可知。”
司清卿点头,一旁的班如会意,亲自出了门去将大夫请来。
司修明再也坐不住了,只得颤颤巍巍被司清桦和司清卿扶着,回了里间床榻上躺下。
还没等班如回来,司修明便睡着了,不知是混沌不清醒,还是只是睡着。
不一会儿,班如便带着许大夫来了,常若云的眼神一直跟着,心中早早想好若是露出破绽的说辞。
大夫照例把脉,皱着眉半晌。
这会儿子时间里,倒是把常若云吓得够呛,大气不敢出,只眼神牢牢落在大夫脸上。
许大夫收起脉枕,还是皱着眉,面色倒看不出异常。
司秉急急问:“如何?”
许大夫深深施礼,这才回答:
“回老爷,司老太爷这是上了岁数,身子骨不如从前,这是交病之症,许是壮年时也未曾细细保养好身子,这才久病至此。”
常若云听完,心中松了一口气,阳都城尚书府里的随侍大夫,也不过如此。
司秉听完,面上疑惑,只问大夫:“那父亲的病,有无可能痊愈?”
大夫沉思半晌,叹了口气摇摇头,见司秉不愿相信,又深深施了一礼:“我尽量一试。”
司秉急急点头,大夫才慢慢退出去。
剩下几人见司修明歇下了,对老太太行了礼后也各自回院。
路上,司清卿问班如:“大夫怎么说?”
班如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