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像是感觉到了司清卿的静默,赵婉重新将目光放在司清卿身上,目光温柔,语气也柔和:
“我们卿儿小小年纪,原是不该叫你知道这些的,都是上一辈的事儿,只是不得不为你以后打算着,娘不希望你像我一样软弱,因为像你爹那样不纳妾的男人太少了,女儿家出嫁,总是免不了的都要吃些苦。”
司清卿仿佛察觉的齐娘子的过世原因,好端端的一个人,嫁进来三四年,什么事都没有。
反而丰珠进门才不久,就病倒了,加上齐娘子去了,丰珠便能成为正室,这样的事,明眼人一眼也能看出猫腻,可若是有人存心要为丰珠遮掩袒护着,那便是死无对证了。
母亲口中的齐娘子,确实是个好人,只是遇人不淑,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见赵婉眼中十分关切,司清卿只得将心思收起来,换上平常的样子,答应赵婉:
“娘的用心,卿儿知晓。只是齐娘子那样就走了,可说是什么病?那她的母家呢?也没来闹一闹?”
赵婉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府中也依稀挂上了灯笼,乞巧节将近,府里的人早将灯笼换上了新的花样,烛火透过灯笼上的花样,映射出残影若有若无的投在母女二人身上。
“我也不知齐娘子具体是怎么了,你爹爹为了你二叔也是忧心的很,奈何公务繁忙,又刚上任不久,只得常差人到兴州去询问。说是齐娘子常常梦魇,整日混混沌沌的,如风中蒲柳一般身子也是快速的萧条下去,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后来病的像纸片人一样,面黄如纸,便去了。母家自然是想闹的,就凭你二婶将他家的女儿那样欺负,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可是被你二叔以一句‘生不出孩子,无法传宗接代’给塞了回去,也就渐渐不再闹腾了。”
司清卿心中一惊,齐娘子的症状倒是与祖父相差无几,可是祖父那些饮食和药,是祖母准备的,难不成齐娘子,也是祖母动的心思?可那又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司清卿又抬头问赵婉:
“齐娘子与祖母关系好吗?”
赵婉不知司清卿为何这样问,细细想了想,摇摇头:
“我不常回兴州,但是每次回去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你祖母对齐娘子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也看不惯齐娘子三四年了还不能为她生个孙子出来承欢膝下,倒是你祖父,对齐娘子很是满意,连重的话都没说过齐娘子一句。”
司清卿耳朵目光也落在不远处的灯笼上,心中更加确定,常若云当时或许还在管家,丰珠要对齐娘子动手,常若云或许知道,甚至默许了。
又看事情并没有败露,才会在后面将同样的法子用在祖父身上,多么可怕的女人,纵容妾室杀害正妻、自己也将毒手伸向枕边人。
可是这只是司清卿的猜测,得不到确认,说完这些,两个人都有些闷闷的,赵婉见司清卿总是一副忧心忡忡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换了心情,看了看院中的灯笼,才又看向司清卿:
“都是陈年旧事了,卿儿莫要为了这些理不清的事情伤脑筋,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从前就只是到你舅舅府上或者去中书令大人府里吃顿宴席,你今年就十四了,乞巧节这样的日子也要好好过过,等我同你爹商量一二,叫你二哥也好生在府里待着同过乞巧,省的你爹爹几日不见他又要训诫他。”
司清卿笑着点点头,东阳的节日,她也没好好玩玩,乞巧若能祈福,她定要认真的替司清耀和苏瑾书求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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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将司清卿送回平遥阁,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才离开。
下午司秉说过的盛安,司清卿记得,是贺芝的心上人,贺芝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正想着明日寻个机会去找贺芝一趟,福喜院的人便来了。
“三小姐,老太爷传您到福喜院说说话。”
司清卿一怔,府上遍寻名医,别说她了,司秉更是找了不少人将宫里的御医也请来看过,都说不成了,最多几个月。
许大夫的医术确实好,又小心伺候着汤药,司修明的身子虽然好了许多,却还是十分孱弱,平日里说会话就累,就连今日太平府的人来,司修明说了那一会子话,吃饭时便已经有些撑不住早早回去休息了。
突然喊她过去,倒叫司清卿有些疑惑,心中早就将最坏的打算想好。
进了福喜院,老太太常若云已经睡下了,司清卿倒是也不好奇,那样的饮食伤着身子,再加上许大夫调配的汤药,出现嗜睡的情况也是有的。
司修明正在外间坐着,见司清卿进来,面上看不出表情,室内灯光也有些昏暗,司修明只好好坐着,等司清卿进来行了礼,摆摆手叫司清卿起来。
司清卿看不出祖父的表情,起身后也没坐下,只好好站着。
司修明不知想着什么,过了许久,都没说一句话,全然不像从前慈爱祖父的样子。
只半晌,司修明才开口,声音低沉却严肃有力:
“跪下。”
身边红乐班如见了,一愣,司清卿却是面若常色跪下了,红乐班如也只得齐齐跟着司清卿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