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班如便要往门外冲,红乐眼疾手快将人拉回来坐下,瞪了班如一眼,示意她住嘴。
司清卿这才有了反应:
“我从来没想过爹从前在兴州的日子是不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我总觉得祖父眼明心亮,不会放任着祖母和兴州那群人将爹欺负了去。倒是今天,我真的看不清祖父了,他好像突然站在了大雾里,我看不清,尚书府,对于她们而言,算什么呢?”
红乐药上完了将瓶子好好收拾起来,见司清卿如此,又俯下身去和班如一起守在司清卿身边,柔声宽慰:
“小姐,兴州的人是什么样子,小姐不是早就清楚了么?老太爷并不知晓饮食是有毒的这件事,或许今日真是气急了,老太爷可是老爷的亲生父亲,怎么会有亲生父亲不疼爱孩子的呢?再说了,太平府现在也没什么动作,小姐如果想做什么,交代我和班如去做就是,这几日,小姐只管好生养伤就好。”
班如听了,眼神还是心疼的看着司清卿,重重点头。
司清卿只笑笑,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
“我想大哥了。”
红乐一听,眼泪又掉下来。
若是司清耀在府中,怎么会让司清卿受这样的欺负。
屋内灯火昏暗,司清卿趴在床上,说完这句话便闭上眼睛不再讲话,有浅浅的眼泪顺着鼻梁鼻尖落在枕头上。
前世父亲死的时候她没哭过,家道中落受人欺负的时候她也没哭过,来到东阳,更是一心只想护着身边人,连哭也来不及哭一场,只在司清耀启程去南荒的时候、碰到苏瑾书的时候暗暗想落泪。
兴州的人,不论做什么,司清卿都是冷漠的,时代更迭的争斗,司清卿早将那些亲情抛诸脑后了,祖父却是那些人里,司清卿心中唯一的牵挂。
今夜的事,就算司修明要将她打死,她都不会吭一声的,可是从那样的态度里,她仿佛看到了司秉失去亲生母亲的那些年,在那吃人的家族里,是如何小心翼翼长大又给她和母亲撑起一片天。
……
太平府正厅内,司珹与丰珠相对而坐。
司珹面上不太好看,今日他到尚书府去看了司修明,病虽好得多,可常若云却是肉眼可见的病起来,加上乳茶铺子的事牵扯到了丰珠,司珹细细想了一圈,才开口问丰珠:
“司清卿乳茶铺子的事,与你可有干系?”
丰珠一愣,眼珠子悄悄朝着司珹瞥了一眼,立马反驳:
“那不是府尹大人查的清清楚楚的事,是水文那个天杀的污蔑我,你不信我,还能连阳都城的府尹都不信?”
司珹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丰珠,听丰珠说起水文,更是一声冷笑:
“你的为人我还能不知?要真是水文偷了府中财物,你早就将他打死或者赶出府去了,再说了,要是真有偷盗之事,你大可来回禀了我,这样的事情,你早就要怪罪到我头上来了,我竟是不知我的夫人还有这样的贤良品德。”
一顿揶揄,将丰珠气的半死,对着司珹白眼一翻,顿时火冒三丈,可还是生生被她忍了下来,转头换上一脸妩媚:
“官人就知道拿我打趣,我要真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你还会将我纳进门来给我安稳日子?水文的事,真如府尹大人所说,我也不知水文安的什么心,原本想着我们才从兴州过来,若是随意就要打发了下人或者将事情闹大了,反而对太平府的名声无益。可他倒好,跑了出去几日不回来,还要去搬弄尚书府的是非。”
司珹心中冷笑,他原本将丰珠娶进来,也只是为了恶心司秉罢了,再叫丰珠做个帮手将司秉解决了,司清卿铺子里茶盏的事,想都不用想也知是丰珠动的手脚,丰珠不承认,他也懒得细查。
只是丰珠确实蠢笨,按捺不住性子使些小动作,想到这里,司珹只做无意般说:
“罢了,既然事情查清楚也算还你清白了。只是日后你也莫要想这样的法子,阳都城不像兴州,这是天子脚下,要是一个不小心,事情闹大了,得不偿失。”
丰珠笑着点头应下,心中暗骂司珹,她本以为来到阳都可大展拳脚,却不想司珹反而越加畏首畏尾,她要是真想靠着司珹扳倒司家,倒还真是不大可能。
幸而今日一看司修明也是时日无多,常若云的病态她也瞧在眼里,巴不得叫常若云早些跟着司修明去见阎王才好。
司珹却像是能看穿丰珠一般,眉头一皱,又问丰珠:
“你为何不让爹娘到太平府来?竟是一句话也不曾在爹娘面前劝过,只怕爹就是看了你不大乐意才不来的吧?司秉这人,竟也不知道多找些大夫给爹看看,在兴州治不好的病,难不成到了阳都还治不好吗?”
丰珠不想司珹会急转话题说到这个,可是她也早有准备,上前挽着司珹的手:
“父亲病重,又一向要多疼司秉一些,我想的简单,只以为叫父亲在尚书府住下或许能让父亲病好的快些,不过我今日看着父亲精神倒是好了一些,日后等父亲大好了,我便去尚书府请父亲过来,官人只好好上朝就是。不过……”
说到这里,丰珠面上略有犹豫之色,被司珹全数捕捉进眼里,他不知晓丰珠又憋了什么好屁,也想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