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尚书府的马车便往将军府去,司清卿并没跟着,一来这不合规矩,没得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出了府去四处做礼的,二来赵婉也不愿意叫司清卿去,三来,司清卿身上的伤,并不宜出府。
尚书府的马车行至将军府,下人早早去传了,苏盛年将手背在身后,像是不乐意般,撅着个嘴等在将军府门口,一旁的宁茵面上则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在苏盛年边上也好好等着。
司秉下了马车就见了苏盛年,两个人一对视,说不清多尴尬,都只做不经意的将眼神放去别处。
司秉也是,只转身将赵婉从马车上扶下来,才再次转过身去看着苏盛年。
宁茵朝着苏盛年看了一眼,便先开了口:
“尚书大人和夫人到将军府来,定是有事情要说的,快,快进府来。”
司秉扶着赵婉往府门走,苏盛年倒是袖子一甩,先进府去了,只剩下宁茵,在做着样子将司秉和赵婉迎进来。
进了堂内,苏盛年便板着张脸坐在上座,司秉在他边上的位置坐下,两位夫人则是一同坐在下坐。
丫鬟上前来给司秉和赵婉奉上茶,司秉一看,竟然是制作精细,产量极少的小龙团,不由的将眼神放在苏盛年身上。
苏盛年察觉到了司秉的目光,只做不觉,目不斜视的将手边的茶端起来饮了一口。
宁茵见两人都尴尬着不说话,只得先笑着开口:
“这茶,是府中珍藏着的小龙团,府上拢共也就这么两三饼,要不是尚书大人和司大娘子到府上来,我竟然也是没有口福尝尝呢。”
赵婉不知宁茵为何会转了性子,竟然在司秉和苏盛年两人之间撮合起来,只笑笑谢过:
“苏大娘子说笑了,这原就是将军府看得起我和官人,倒是叫人深感受宠若惊了,我平日里,也就喝些腊面茶罢了,或者就是普通的绿茶,这次,真要谢谢大将军和大娘子,盛情款待。”
苏盛年轻轻“哼”了一声,又将头别到一旁去,却像是被人说穿了心事,耳朵根都有些红起来。
赵婉轻轻剜了司秉一眼,司秉这才清清嗓子,起身面向苏盛年,对着苏盛年十分有礼的俯身行礼,赵婉也起身,对着苏盛年行过一礼。
司秉俯身,看也不看苏盛年的说:
“大将军,此次我和夫人前来,是为着上次在和顺寺受人刺杀一事,多亏了少将军一路护送我家次子回来留在了寺中,出手相救,才免了尚书府上遭此劫难。若不是少将军身手了得又满身正义,只怕是还要牵连中书令家的嫡女受伤。”
说完司秉才抬起头来,抬手叫门外候着的长随小厮将答谢礼抬进来,才继续说:
“原本应该是解决了事情就过来的,只是我家小女儿受了些伤,一直养着,夫人劳心照顾,便腾不出手来,这才拖了许多日子,今日才上门来谢过大将军和夫人,望大将军和夫人莫要见怪才好。”
小厮一箱一箱的往里搬着东西,有些女儿家喜欢的首饰物件,也有司秉从前收藏着的许多字画、字帖,还有许多雕刻精美用料考究的珍贵花瓶茶盏,约莫七八个箱子。
见司秉如此,苏盛年的面色便缓和了些,可是当司秉抬起头来看向苏盛年的时候,苏盛年还是将头扭开:
“你坐下吧,劳烦你夫人跟着你又是做礼又是久站的,以前我怎么不见你这样?”
宁茵起来,将赵婉扶着在边上坐下,司秉也是一股子气,只是奈何是来答谢的,便还是笑笑坐下,看着苏盛年说:
“这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嘛,哪有被救了一命还要跟你蹬鼻子上脸的,可不得来跟你做小伏低的道个谢。”
苏盛年又是“哼”一声,悄着声音嘟囔了一句:
“早干嘛去了。”
宁茵见苏盛年这样子,忙笑着对司秉和赵婉说:
“辛苦大人和娘子来这一趟,书儿啊,就是那样的脾性,眼睛里面也是见不得脏东西的,也算是机缘巧合碰上了便顺手而为罢了,很不用这样兴师动众来一趟的,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赵婉忙也符附和宁茵:
“将军夫人哪里的话,这样的事许多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既然于尚书府有恩,便不能因为恩情大小而轻易搪塞过去。更何况,事关好几家府上的安全,并不是小事,今日带来的谢礼还很是不够,将军和夫人莫要嫌弃才是。”
苏盛年朝着赵婉笑笑,却是不给司秉什么好脸色,冷着脸问:
“你家卿儿呢,如今如何了?既然是我儿子救下的,我关心一番也是应该。”
司秉心中暗暗在笑苏盛年,关心便是关心,拿着儿女说什么事,见苏盛年十分别扭,司秉也不拆穿他,只依然恭恭敬敬的憋笑回答:
“多谢大将军关心,若是小女知晓大将军这般关心她,定是会感激涕零的。”
苏盛年被司秉这一番话噎的差点说不出话来,见司秉那个样子,心中也是暗暗骂着司秉。
何必呢?在绝古峰自己被困在山上还要问问他是否被山石伤到的人,现在做这幅恭敬陌生大义凛然的样子做什么?
苏瑾书早就将和顺寺上的事情与苏盛年细细说过,尤其是司秉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