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珹这才反应过来,小七是谁?
不等他细细想过,司清卿身边的班如端着一盆冷水就冲了上来。
“小姐走开!我来收拾他。”
司清卿笑着一个闪身,整盆凉水一滴不落全倒在司珹身上。
初春的夜夹杂着丝丝凉意,又挨了这一盆凉的刺骨的水,司珹怒从中来。
“卿儿快住手,是二叔!”
可周围围着他的几人笑声过大,司清卿并没有反应,反而抄起棍子又要上前来。
司珹见状,只得拿下面罩急急喊道:“是我!是我!”
司清卿见司珹解开蒙面,愣在当场。
“二叔?怎么是你?小七呢?”
司珹被风一吹,冷的一激灵。
“什么小七小八,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司清卿忙让下人将网打开,上前拉起司珹湿透的衣袖。
“卿儿不知,还以为是躲起来的小七想吓唬我们呢。”
边说边上前拍着司珹身上的水,脸中满是歉意。
“二叔实在对不住,小七是我院里的小厮,可会玩捉迷藏啦,我今日本想打他个措手不及的。”
司珹气的不行,又不好发作,板着张脸,身上棍棒打过的疼痛感还十分清晰。
“姑娘家家的,晚上不睡觉,只知道玩!真该叫你父亲好好管教管教你。”
司清卿嘴一撇:“二叔别告诉父亲,不然卿儿要挨训的,可是二叔为何穿成这样?”
司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夜行衣,见司清卿这好奇模样,随口编了个理由。
“二叔夜里习武,穿这个衣服行动方便些,刚巧看见一个人影往你院里来了,这才跟过来看看。”
司清卿点点头:“这样啊,那估摸着二叔见到的人影怕就是小七,卿儿多谢二叔保护,嘻嘻。”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对着司珹笑笑。
司珹没办法,这一趟真是来栽了,若真是赵婉动了手脚,重要的东西也不会藏在这么一个蠢丫头身上。
“罢了,你早些休息,想来尚书府如此安全,人影定是你那小厮,二叔也就放心回我院里了。”
司清卿乖巧的笑着俯身:“是,劳烦二叔这一趟,实在对不住,二叔慢走。”
直到司珹消失在夜色中,司清卿这才笑着回屋。
“小姐猜的果真不错,这二老爷不知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了,大少爷二少爷院里翻了个遍,还跑到我们院里来。”
司清卿还是笑,以二叔的聪敏,只靠去司秉屋里哭一遭是不够的。
寻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必不会轻易收手。
只是方才这一遭,自己在二叔眼里,不过是尚书府里一个哭哭啼啼玩心重的小丫头罢了。
这样一来,放在她身上的重要文书,才算彻底安全。
“贪心不足,二叔也的确聪明,真如我所想,不是一个那样容易就蒙骗过去的人。”
“时辰不早了,小姐也早些睡吧。”
红乐班如齐齐退下,司清卿这才脱下鞋袜上了床榻。
次日一早,红乐拿着厚厚一叠图纸就进了屋。
班如见案上满满当当铺着的全是红乐画出的衣裳样式,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不止二十套,三天时间居然画出五十套之多。
衣裳用料、适宜场合、零散配件,整整齐齐写在样式边上,还细心的拿颜料用心配了色。
司清卿一张一张拿起细细看过,红乐则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交给你果然没错。”
司清卿点头,十分满意眼前红乐的杰作。
红乐也长出了一口气。
“多谢小姐赏识!”
红乐刚说完,司清卿便从桌下箱内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她。
“这是你的赏钱,拿去收着吧,以后你们俩,还多的是拿赏钱的时候。”
红乐见那银子眼睛都快直了,忙收过来小心拿袖子擦擦,抱进怀里。
……
司珹大半夜受那一遭,憋着一股火气回屋换了干净衣裳睡下,天刚亮,身体的不适越发严重。
这尚书府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来阳都这一趟,恐怕真要空手而归了。
司珹再也睡不住,强撑着身子不适出了府门。
现下时辰尚早,阳都的遍地高官,满城繁华属实把他吸引住了。
“若不是爹从小都只疼那司秉一个,得了爹的疼爱,我也可以进阳都,我也可以入朝为官!”
想着司修明在他幼时对他的严厉,稍有不慎便要严加责罚,可司秉,却那般收爹疼惜。
娘是爹的续弦妻子,他知道的,可若是没有司秉从中作梗,他与爹的关系怎么至此,他又怎会只当得个破落小官。
那司秉才是横在他人生中的一块朽木。
司珹站在尚书府门前,仰头看着面前的尚书府。
比兴州知州府大太多了,长长的院墙如同宫墙,府门巍峨雄伟。
住在里面的人该是他司珹才对,享受这尊贵待遇的、圣上面前进出的,都该是他才对。
正想着,忽而眼前一片漆黑,后颈吃痛,像是有人给了他一手刀,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