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军队便占据了整个营寨。
秦彦晖坐在凌乱不堪的帅帐之中,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哈哈,什么两浙精锐,简直不堪一击,吴副将这次总放心了吧?”
吴副将满脸狐疑,心中惴惴不安,“将军,卑职总觉得事情不对。”
秦彦晖瞥了副将一眼,面露不悦,“吴副将,我们大军已经占据营寨,你这个时候还在搅乱军心?”
吴副将脸色微变,“将军恕罪,只是刚才一战,疑点颇多。”
“哼,那你倒说说,哪里可疑?”
“此营寨沿河而立,军中人数不过数千人,帐篷却延绵数里,呈一字形,根本不利于防守。”
秦彦晖一愣,淡淡的说道:“行军扎营哪这么多讲究。”
“我军入寨,敌军几乎未曾抵抗,直接弃寨而逃,我军斩首人数不过百人,说明这营寨中绝对没有两千兵卒。”
秦彦晖轻哼一声,“吴副将,你也太多疑了,我军数倍于敌人,敌人不战而逃有何不对?既然不战而逃,我军斩首人数自然就少。”
“将军”
秦彦晖不耐烦的挥挥手,“本将军且问你,这大营之中的辎重粮草可有假?”
“这辎重粮草的确未曾作假,足够万人军队十日可用,可很多营帐中竟然藏有美酒,这明显违反军规。”
秦彦晖嗤笑道:“军规?这年头各藩镇将领还有谁讲军规,军营之中喝酒吃肉有何奇怪?”
“这”
秦彦晖打断道:“本将且问你,营寨中数千民夫可有假?”
吴副将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将军已经抓来几个民夫问过了,这支辎重部队本就只有数千人,刚才兵荒马乱,敌人四散逃走也很正常,不要疑神疑鬼,扰乱军心。”
吴副将心中暗叹,“卑职多虑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多派斥候,以防敌人夜袭。”
“好了,本将军知道了,军队奔袭数百里,早就乏了,命令火头军生火造饭,让士兵们好好饱餐一顿,待明日大军抵达我们再继续南下。”
吴副将无奈地叹口气,“卑职先下去安排巡逻警戒。”
秦彦晖的军队奔袭百里,早已人困马乏,饥肠辘辘,在吃饱饭后安排了数百士兵警戒,其他人早早的便进入了梦乡。
刚入丑时,吴副将巡逻完,正准备休息,却突然感到大地震动,他神色大变,急忙冲出营帐,大喝道:“有敌袭!”
“马上示警,有敌袭!”
帐外的两名卫兵急忙敲响锣鼓。
营寨中的士兵们本就疲惫,还有不少人吃饭之时喝了酒,现在一个个睡得如死猪一般,再加上营寨延绵数里,示警很难传播太远,营地西边已经开始交战,东边却才刚刚得到消息。
“杀!”
李神福一马当先,率先杀进了营寨,门口的几个营帐首当其中,里面的数十名士兵迷迷糊糊起身,还未来得及披甲便被乱箭射死。
示警的锣鼓已经敲响数十息的时间,各个营帐中才有士兵陆陆续续拿着武器冲出来,很多人连铠甲都没来得及穿。
嗖嗖嗖
无数箭矢从黑暗中飞射而出,很多人连敌人面都没看见便倒在地上,一时间营寨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多士兵丢下武器便往东北边的河中跳去。
吴副将见状,气的咬牙切齿,知道大势已去,急忙带上亲卫冲向帅帐,即使败退也要将秦彦晖带走,不然光自己活着逃回去也难逃一死。
秦彦晖被外面的锣鼓声和喊杀声惊醒,他心中一惊,瞬间明白自己中了埋伏。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进营帐,“将军,不好了,敌人杀进来了!”
“什么情况,敌人来了多少兵马?”
秦彦晖急忙起身下床,双脚刚一落地便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因为睡前喝了不少酒,他现在脑袋还有些胀痛,浑身无力。
侍卫急忙上前扶住秦彦晖,“外面天太黑,无法探知敌人数量,四面八方皆是喊杀声和箭矢,我们死伤惨重。”
秦彦晖晃了晃脑袋,面色阴沉,“组织军队抵抗,敌人无耻夜袭,数量肯定不会太多,我们只要顶住第一波冲击,坚持到援军抵达,敌军自然溃散。”
侍卫连连摇头,“将军,来不及了,军中营寨延绵数里,眼下营寨混乱不堪,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只能各自为战,等命令传达过去就晚了。”
秦彦晖气的直跳脚,大声怒骂道:“敌人竟如此奸诈,以数千民夫和大批辎重为饵。”
侍卫满脸焦急,“将军,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赶紧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哎”
秦彦晖长叹一声,也顾不得披甲,匆忙穿上鞋子,提起宝剑便出了大帐。
此时的营寨已经乱成一片,除了零星的抵抗,更多的士兵只穿着单衣在外抱团乱窜,还有一些人哭喊着投降求饶。
吴副将此时带着几名士兵来到帅帐门口,一脸焦急的说道:“将军,抵挡不住了,赶紧撤吧!”
秦彦晖满脸羞愧,“哎,吴副将,本将军早该听你之言。”
吴副将心中苦笑,暗骂了秦彦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