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长公主府。
即使下过雨,但暑气依旧重,蒲扇仍是必需品。按以往的规矩,要过了中秋,甚至到九月初,才会逐渐降温。
夏依依最近胃口不好,多吃一口油腻的肥肉,就会产生恶心呕吐的感觉。一开始,夏依依认为是天气的缘故,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一连三天天天如此,夏依依确实不适。
不离找来了吴大夫。
吴大夫询问了夏依依的症状,看了看夏依依的脸色,又引出红线替她把脉。沉思片刻后,结合脉象,吴大夫得出结论,“回长公主,你这是……喜脉。恭喜长公主。”说完这句话后,吴大夫跪在夏依依身前,做出恭喜的动作。
“喜脉?”夏依依愣了。
“喜脉?”站在夏依依身边的崔渊惊了,“怎么可能……”
“回长公主,从脉象上来看,长公主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敢问长公主,葵水是否有推迟。”
这个月的确没有来葵水,夏依依还以为是天气和胃口的原因。
“恭喜长公主,贺喜长公主。”不离也跟着跪在夏依依身前。比起其他人的反应,她是真心替夏依依感到高兴。
夏依依下意识摸了摸肚皮,开始体验孕育生命的神奇感。她有些不敢相信,用手扶住吴大夫的胳膊,确认道,“你是说,我怀孕了?”
“回长公主,你确实怀孕了。”吴大夫起身,朝夏依依又弯腰行礼,“臣这就去给长公主准备些安胎的药方。”
不离跟着吴大夫走出房间。
夏依依还在持续惊讶,她用双手交替抚摸腹部,想要探知一条新生命会在哪里出现。她的注意力太过集中,以至于没有发现崔渊脸上有不自然的皱眉。
崔渊假装喜悦,实则捏紧双拳。
身在长公主府,崔渊有自己的秘密。每当夏依依与面首们交合后,他都会将茶水替换成一份避子汤,以确保夏依依不会怀上不干净的种。
这也是夏依依沉迷男人,却多年没有子嗣的原因。
但崔渊万万想不到,夏依依居然会夜宿蓬莱楼,和马直发生不正当关系。按时间推算,这孩子,只可能是那一夜的产物。
崔渊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夏依依同样想到了马直,回过神来后,她迈开双腿,准备朝马直所在的房间走去。在整个过程里,她完全无视崔渊的存在。
夏依依似乎不记得了,崔渊才是她的正君。
房间内,马直正在学习阅读书籍。他只认识常用字,所以阅读时连蒙带猜,速度也十分缓慢。
看到夏依依,马直放下书籍,下意识拽紧自己的衣服,“你来做什么?”马直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欢迎你”的信号。
夏依依像是没有看到马直的反应,径直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在马直想要侧脸避开触碰时,夏依依又反手捏住他的下巴。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夏依依用指甲轻轻划过他的鼻梁。
“难道是长公主大发善心,要送我回家吗?”
“呵。”夏依依的手指从鼻梁滑至喉结,跨坐在他的身上,拉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腹部,柔声道,“我有孩子了,是你的种。”
“什么?”马直浑身僵硬。
“你应该高兴才对。”夏依依很不高兴马直的反应,她又站了起来,抬手甩出一巴掌,摆出架子提醒道,“有了这个孩子,你就能在长公主府坐稳侧君的位置,再也不用担心流言蜚语。”
“我不稀罕当这种侧君。”马直看着夏依依平坦的肚子,想到这里会有一条肮脏的生命,他心里就一阵恶心,脸上也生出厌恶的神色。“长公主,我要回家。”
“回家?呵,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你能回哪里去?”夏依依低头吻住马直的嘴唇,直到厌恶消失不见,替换成另一种复杂的表情,她才放开他,“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当好侧君,当好这个孩子的父亲。”
“长公主,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我?”
“因为啊,这段时间,我只宠幸了你一个人。”夏依依重新跨坐在马直身上,隔着一层衣衫开始抚摸他的胸膛,“你的身体,让我欲罢不能。”
夏依依又想将马直按倒在床上。但考虑到肚子里有胎儿,夏依依还是忍住了。
“长公主,请你自重。”
夏依依冷笑一声,缓慢起身。这时,门口传来咳嗽声,夏依依与马直一同看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夏依依在看到崔渊后,紧皱双眉,言语间也多了许多不耐烦,“我好像没有允许你来这里。”
“回长公主,臣是正君,自然要在某些事上提点侧君。”崔渊的眼神落在马直的脸上,他看到一条明显的巴掌印。“吴大夫说了,为保证孩子平安出生,你需要从现在开始禁欲,马侧君亦是。”
提到“禁欲”二字时,崔渊过于刻意展示“面无表情”。
“哼,不需要你插手我的事。”夏依依甩出衣袖,转身离开。
崔渊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中取出药瓶,递给马直,“拿去用它消肿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长公主,真令人恶心。”马直不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