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头,眼里满是探寻。
苏篱轻轻点头,眸中光芒更盛。
陆谦见孟修云突然沉默,小心试探道:“孟少门主亲自验,还是?”
“便让她练练手,陆长老放心,孟某自会指引。”孟修云朝苏篱扬了扬下巴,不紧不慢道。
屋内众人都看向了苏篱,苏篱坐直了些,心里嘀咕着莫露怯。
“怎可让她来验?”沈堪第一个不同意,“万一是她动的手呢?”
孟修云没有搭理他,只是看了眼陆谦。
陆谦会意:“沈公子莫急。既有孟少门主担保,想来苏姑娘不是什么恶人。再者,众目睽睽,就算她有花招,沈公子如此聪慧,还怕看不出端倪?”
苏篱瞧着沈堪又被激得一脸通红说不出话的样,颇费了番功夫才憋住笑。她心里也清楚,众人自是有疑虑,自己难道真只是个普通农户女?不管是提前预备好的,还是临场收买的,估摸着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孟修云的人。她乐得狐假虎威,天塌下来,也由孟修云撑着。
果然,孟堂主接话道:“正是。有少门主担着,沈公子,还有大家伙,都放宽心。”
孟修云轻哼了声,示意苏篱接过司徒家的面罩还有手套。苏篱戴上后才知有多精巧,这面罩不闷,手套薄如蝉翼,几乎不影响手的触感。
孟修云扬了扬下巴,示意苏篱先查看于春风的头顶,耳后,脚底,还有手指。苏篱不解,但还是蹲下,打算一一照做。还好于春风刚死,尸体还温热,没有尸臭味,苏篱靠近他时,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用机关术下毒杀人,多为掩人耳目,若提前在死者的随身之物里掩藏好机关,会首选这几处隐蔽之地。若是即时刺杀,诸如远程弓弩,近身小机窍,方才我们应有察觉,所以暂时排除。”孟修云一口气介绍道。苏篱颔首,还有这么多讲究。
苏篱手上功夫极为细腻,她轻轻拔下于春风的发簪,一寸一寸细细查看头皮,头发也没怎么弄乱。孟修云见状,眸中闪过难以察觉的赞许之色。他也不忘在一旁传授,常用于头部的有哪些机关,诸如利用发簪,发冠,帽巾等,若是女子,还有耳饰,项链等等。
边上本还有异议的人,见着苏篱认真的模样,都闭了嘴。加之孟修云所授细致,众人也听入了神,纵是先前知道些,但也是零零碎碎的,哪比得上惜字如金的孟修云一下子讲如此多。
头部没有异样。
苏篱又改验脚底,还有手指。听了孟修云方才所言,苏篱举一反三,尤为关注脚指缝等隐蔽之地。她边验边想,最容易布置的便是长靴了。果然,孟修云又介绍了一番鞋靴常见的小巧机关暗器。
都验完了,苏篱抬头朝孟修云摇了摇头:“其他位置还要验看吗?”
孟修云欲言又止:“只怕不太方便。”
苏篱心有戚戚,仰面露出笑容:“无妨,为了找到线索,不惧男女大防。”
沈堪还想骂几句不知检点,谁成想身边的众人质疑不解的眼神已换成了钦佩之色。
孟修云颔首:“腰带覆盖的前腹后腰。”
苏篱反应极快,这应是担心腰带里藏了有毒物的机关,诸如细针等。死者生前体态变换,或是偶有磕碰,便会中毒,前腹后腰会留下痕迹。
苏篱索性查看了于春风全身,可惜还是没有发现。一旁的司徒家弟子面色复杂,既舒了口气,又有些为难。放松在于苏篱没有发现新的异样,不然自己的招牌可就砸了。为难则是,此事看来颇为棘手。
见尸身上没有异样,苏篱又在孟修云眼前,细细验看了于春风的衣物,鞋靴,还有发冠等一应物品。
苏篱已经有了预感,不会有发现了。果然。
“如此,应同机关术无关。”孟修云神色凝重。
“无妨,无妨,也算得上是好事。”孟堂主见千机堂撇出去了一半,竟有些口不择言,他瞥了眼众人,“鄙人是指,范围缩小了些。”
众人沉闷之际,门外来了几名弟子,是卓家来帮忙的人。陆谦嘱咐他们,好生验验屋里一应物件。为了尽可能洗清几位天字斋弟子的嫌疑,最先验的便是他们的衣裙鞋饰。
苏篱本以为这活计得耗费不久,没想到卓家的倒是有妙招。他们也有特制的面罩和手套,穿戴整齐后,他们掏出几个小药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入几盆水中,再拿出刷子在天斋堂弟子还有夫子们周身轻扫,将刷子浸入水中使劲涮,最后取出刷子用布擦干。
众人都啧啧称奇。苏篱见着这一圈巧妙却也繁琐的操作,倒是在想,能不能做个小机关盒子,让这几步再便利些,诸如不用拿上诸多器具颠来倒去,刷子若能干得更快,不用打湿布,岂不是更方便……
苏篱一时想入了迷,直到周遭的紧张气氛感染了她。她见众人都围在水盆边,也凑了上前。
“怎么没有动静?”沈堪最先发言,他嘴上这么说,一双眼珠子恨不得掉进自己对应的那盆水,明明是生怕有什么动静。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七盆水都没有变化。“天字斋五名弟子,还有两位夫子,周身没有发现毒物。”卓家的弟子回禀道。
陆谦点了点头,沈堪很是